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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两人成了高山流水的知音。

前世筹备婚事,听说有人给东宫送去一个断弦琵琶,管事嫌晦气欲丢出去,被萧翊璟拦下。

一同送去的还有一方泣血的帕子。

角落绣下两行字。

「断弦与君绝,弦音断肠听。」

那晚,萧翊璟痴坐一夜。

我问起时,他敷衍说是微服时遇到的一位故人去世。

我当他心里难受,还好生安慰一番。

不承想在他心里,我早已是那个阻碍他们轰轰烈烈、海誓山盟的恶人。

凌霜跪的是贯穿城南城北的主路。

她一身素衣,头戴白花,腰背挺直地跪在路中央,身后是她母亲的尸体。

百善孝为先,京道衙门的捕头来了,也对她无可奈何。

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夏露挤红脸才挤出一条小道。

萧翊璟先我一步赶到。

凌霜看到他后,眼眶一红,潺潺流出两行清泪。

她以额点地,朝萧翊璟行一大礼。

「奴愿用这三分皮囊,能换家母半口薄棺,求公子收了我。」

据说平时萧翊璟每次去找凌霜听曲,她都远远躲在纱帘之后,每次谈完就行礼离开,从未逾越半分。

有次两人谈曲,萧翊璟讲到动情处向前迈出半步,凌霜当下便冷脸。

「男女大防,我虽委身青楼,却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还望公子自重。」

说罢退掉当日赏银抱着琵琶离开。

自此,萧翊璟认定她与旁人不同。

而眼下,从未对他有半分悦色的姑娘,匍匐在他脚下,求他垂怜。

凌霜在地上跪了半天,她肌肤底色娇白,现又染上一层红晕。

两鬓汗水打湿碎发,贴在脸颊,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拨开。

模样我见犹怜。

又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萧翊璟满眼疼惜,眼中都是凌霜,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我。

他弯腰去拉凌霜的手,欲将她搀起来,被我用一声恸哭打断。

「姨娘。」

「我短命的姨娘。」

「前些日子见时还好好的,怎地说走就走了?」

「你还未进侯府享过半天富贵,还没看到妹妹出嫁,怎么忍心撒手?」

「虽说您与我爹死不能同穴,可也不至于曝尸街头啊。」

当街哭灵。

我哭得那叫一个响。

萧翊璟满眼震惊,顾不得去牵凌霜。

凌霜脸上白一阵青一阵,表情更精彩。

我哭得伤心欲绝,比凌霜这个亲生女儿还要痛苦。

「妹妹,你是侯府小姐,怎么能在大街上把自己卖了呢?」

她推开我,眼神愤恨,一副屈辱模样,眸里的泪水蓄势待发,偏又倔强地不肯滴下。

微仰的侧脸,是最令萧翊璟心动的角度。

「母亲一生不愿做妾,我也与侯府毫无瓜葛,还请小姐不要胡乱攀亲。」

凌小娘从未说过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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