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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街上卖烙饼养活我,清早四点多起来,晚上做到半夜,有坏心眼的街坊邻居嘴碎她:「邓阿婆你命真苦,要是有孙子,以后多少还有点倚仗。」

外婆是个好脾气的,也不恼:「我家松松聪明努力,以后还能不管我老婆子?再说谁家男孩能比她强?张婆,你家孙子跟松松一个班,你自己说,我家松松第几!」

我叫秦松,因为外婆最喜欢松树。

无论狂风洪水还是严寒干旱,都没法摧毁它。

它可以生在峭壁,也能长向云端,与天争高。

我发誓要像野松一样不断向上,上最好的学校,最好的专业,赚很多的钱。

这样外婆就不用起早摸黑,不用闻那么多油烟,不用受到三姑六婆的嘲笑。

不用再为收到一张假钞哭瞎眼。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呢?

我猛地醒了过来。

被割喉的痛还在,我双手撑在书桌上,惊恐地捂住喉咙,一阵心悸。

周围是熟悉的卧室,身后传来外婆的嘟哝声:「松松,别看书了,明天都要考试了早点休息,准考证带了吧,笔多带点。」

我立刻看时间,6 月 6 日晚上 10 点。

也就是说,我再次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凶手上门前。

这是无限循环?

我抱住头颤抖,无数疑问在脑海里拼命转动。

首先,行凶不是巧合,问题是我们小区是七八十年代的老破小,年老失修可也有别的住户,为什么偏偏就选我家?

不等我细想,门再次被敲动。

这次,我选择推动柜子来抵住门,试图争取多点时间。

下一秒,冰冷的斧头劈穿门,砰——

木门发出开裂的声响,木屑飞溅中。

肥坤的一只眼睛抵住缝隙,盯着我嘻嘻笑。

「小妹妹,玩捉迷藏呀?那哥哥就陪你好~好~玩哦。」

门被轰然撞烂,我毅然决然举起榔头冲向歹徒。

我不记得自己被杀了多少次。

家里能用的东西我都用上过,杀虫剂、榔头……我甚至提前在面条里下了农药,希望外婆给他们煮面时能毒死他们。

无论怎么尝试,我们都会死。

不,没有解不开的方程式,只有错误的解题思路。

在没有通信方式的情况下,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警察最快赶过来?

再次醒来,我沉默地把目光投向厨房。

外婆正在厨房揉面:「松松啊,再检查下准考证带了没,笔呢,橡皮擦呢,明早外婆给你做状元卷……」

她买的好多袋面粉还没开封。

而初中化学课本里有一句:

可燃粉尘,在沉积状态下具有自燃的倾向。

几分钟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炽热火光划破雨夜。

「天,那边爆炸起火了!」

别栋的灯光开始陆续亮起,人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快疏散人群,报警了吗,起火了快救人!」

一分钟前,我打发外婆去二楼苏婶家借蜡烛。

我家五楼,整栋楼就二层还住人,上一次循环,我成功沿着水管爬到二楼,就在苏婶要报警时,阳台落下一道黑影。

麻九提着刀灵巧地跳了下来,如果说肥坤贪财好色,那他就是以杀戮为乐的魔鬼,那一次,我连累了苏婶两口子。

这一次,我不会犯同样的错,

晚上 10 点 03 分,敲门声再次准点响起。

歹徒破门的瞬间,被汹涌的热浪冲倒。

机会来了,我屏气从沙发后一个腾跃,冲出家门。

火光里,肥坤发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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