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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在海外的惊险经历,让我下意识提防任何一名陌生人。
却没想到,路灯霎时亮起。
那人听见动作转过身。
我这次看清,原来是已经出狱的顾北年。
他留着寸头。
俊美的脸上少了一只眼睛。
脸颊凹陷,眉骨破裂,似乎曾经受过伤。
连他的左腿也瘸了,站起来有些歪斜。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和我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夏夏......” 他轻唤一声,嗓音沙哑低沉,又带着无限愧疚。
我没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顾北年似乎也预料到了我的反应,他咽了咽口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坠子。
是一个小猪。
如果我的孩子能生下来,就属猪。
顾北年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金坠子,他自嘲一笑: “我知道我不配送这个礼物.....但是宝宝......我是喜欢宝宝的。
我是个畜生,这辈子欠你的都还不清......我进去前,给宝宝买了块墓地。
这个......是我出狱后在工地搬砖挣的,是干净的钱买的。
夏夏,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这辈子照顾好自己。” 他说着突然猛地咳嗽了两声,再抬头时,嘴角渗出血。
他不在意地抬手抹掉,声音很轻,
“真的是报应啊,医生说我只有三个月活头了......肺癌晚期。” 他说完,将金坠子轻轻放在了院子的信箱里。
然后摩挲着双手,近乎乞求地望着我,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等我、等我死了,你把我和宝宝的骨灰葬在一起好不好?” 过去他对我的伤害实在太深,我还是没法心平气和地和他和解。
他似乎也看出来了。
双眼涨红,悔恨的泪涌出。
他不再说话。
高大的身子瞬间佝偻下去。
像一尾老旧破损的扁舟。
他蹒跚着步子,转身离开。
黄昏路灯下,他瘦高的身影被越拉越长。
直到消失在街角。
我拎着包转身离开。
而那个金坠子,被我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我的宝宝随我。
不稀罕迟来的爱。
三个月后,我又忙完了一个大项目。
和伙伴们庆祝间隙。
接到了殡仪馆打来的电话。
他们问我方不方便拿骨灰。
我望着窗外平淡蔚蓝的湖面,轻笑拒绝:
“你们就直接倒进下水道吧。” 随后直接挂断电话。
人生中的最后一污点被抹除。
轻松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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