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遥远空灵的口哨声起,我走出去,果然没了巡逻。
当年我把饶秋从黑市带回去,没多少天,亲眼看见他杀死了南家的一个兽仆,他的脚下是血泊。
起码陆质要弄死我,也是正大光明地弄死我。
饶秋唇角轻扬,看上去人畜无害:「南小姐,你是眼睛抽筋了吗?」
我:「……」
我面无表情。
陆质下颚紧绷,就在我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的时候,他道:「按分钟付租金。」
我:「?」
饶秋笑得从容,也答应得爽快:「好啊。」
我怒得拽紧陆质衣角,咬牙小声:「你要是敢……」
没等我把话说完,饶秋冰凉的手已经握住我的手腕,冰得我一哆嗦。
饶秋面容纯净清正,好看到没有一丝侵略性。可他就这么带着笑看我,让我莫名感到毛骨悚然。
我咽了口口水。
生平第一次相信了「风水轮流转」的说法。
我在心底叹口气,刚想认命,就听陆质扯唇,语气冷硬:「我反悔了。放手。」
「什么啊。你不是很恨她?你知道我折磨人的手段。」饶秋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他仿佛在说很平常的事,嗓音清亮轻松。
一旁的兽人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一时间惊在原地。
我若无其事地举起另一只手:「等等,我想上厕所。」
陆质:「……」
饶秋:「……」
一旁兽人:「……」
那兽人低首:「先生,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他们还在紧急调控摄像头。」
哦,我都忘了还有摄像头这一茬。
陆质深吸一口气,抬了抬手指,门口的兽人转身吩咐下去,便有女兽人上前为我带路。
我从厕所往外瞄,金碧辉煌,一队接着一队的兽人在巡逻。
断绝了我从厕所逃跑的可能性。
不是吧,我作威作福了那么多年,结果就因为一场昏睡,醒来就这么栽了?
而且我还不知道我昏睡的这一百年,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纯人类会这么稀少?
我嘀咕着,转身后直直地对上一张脸。
吓得我瞪大眼睛。
嘴巴被捂住。
是南知序的那位未婚妻。
她勾唇:「我说为什么陆质竟然会拍下你,原来你就是当年把他们视作玩物的女人啊。」
我推住她肩膀挣脱开来:「你怎么知道?」
「你们在星网上了热搜,大家已经把你的身份搜集公开出来了。」她笑得温温柔柔,我却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休息室的摄像头是你装的?」我皱眉。
「是又怎么样?」温柔骤然消失,她冷笑,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嘲意,「你是想逃跑?我可以帮你。」
我后退一步:「我为什么相信你?」
「我不想让一个低贱的,还是残暴至极的南家人靠近陆质。」她语气轻柔婉转。
我飞速在心里盘算。
不跑肯定要被他们折磨,跑的话——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她递给我一张地图:「陆质他们还在贵宾室,我想办法让巡逻停止五到十分钟,口哨声起,你根据画出的路线走。」
看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我接过地图。
咱们熟吗?谁信你?
我在心里冷哼。
下一秒,女人笑容敛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命令和不容置疑:「别乱跑。」
我:「?」
她最后这个语气,还真有点像熟人。
女人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
我低头看着地图,路线画得很详细。我摸了摸它,纸质很好。
我利落地撕掉。
随着遥远空灵的口哨声起,我走出去,果然没了巡逻。
凭借着记忆,我熟练地往暗口摸。
在这黑市我可是老熟人,既然有机会给我,那么逃出去就不在话下。
至于那女人给的路线?我可不相信她,谁知道她给的地图的终点通向哪里?
途经一个角落,不知道谁 play 时遗落了两只玩具兔耳朵,我捡起来戴上。扮作兽人后应该比纯人类安全得多。
暗口必须得经过贵宾室。我放轻脚步,听到饶秋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我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给我吓得差点脚滑。
死狐狸死狐狸!真记仇。
陆质语气冷然:「那也该我亲自来,你……」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我心下一惊。
狼人的听觉极好,他该不会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