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肯定不会那样的,我说着玩的。」很久以前,我便宜姐姐南玉青犀利评价:「饶秋这种狐狸,会伏低做小降低你的警惕,最后一击毙命达成他的目的。」当时不觉得,现在我深以为然。
对于这一番话,我虽没放在心上,但由于对长老的几分尊敬,我还是记住了地址。
要不我去那个秘密基地碰碰运气?
我摸着下巴思虑时,一部手机扔到了我面前。
我拿起手机打量,有些鄙夷:「比起一百年前,也就薄了点,怎么科技进步这么慢?」
陆质不搭理我的问题,他睨我:「你看看星网热搜。」
我瞅了他眼,打开星网。
热搜第一:【南家二小姐到底是谁?】
这是什么鬼热搜?
我草草翻过,大致明白了。
除了我,其他兽人都隐身了。
有关黑市,陆质等兽人都没有也不能放到明面说。
热搜第一的视频陆质脸部被打了马赛克,只剩我的脸。
下面评论:
【纯人类好娇好漂亮,贴贴。】
【神经啊楼上,没看她身份都被扒出来了?南家!她姓南!她能是啥好人?】
【楼楼上果然是兔子,就是恋爱脑。她早年把那几位全玩了个遍,嚣张得很。坐等她的结局噜。】
【能不能别刻板印象?不是所有兔子都恋爱脑好吧。不过那蛇……那位不也姓南吗?】
【他是兽人啊,又不是人类。这不都是常识了吗,南家的仆人都得跟他们姓南……霸道死了。】
我看得内心烦躁,把手机扔回给陆质:「我不是好人你不最清楚?还要再向我证明一遍我不是好人?」
「不怼人说不了话?」陆质捏住我下巴,欺身压过来,灰眸映着我的身影。
我和他四目相对。
……最后以我移开视线作为结束。
裙子很薄,我有些冷,打了个哆嗦。
陆质脱下他的外套在一旁。
他侧头看窗外。
半天后,我慢吞吞地拎起外套穿上,总算暖和了一点。
车开到了一座别墅,陆质把我关到一间特别逼仄的房间里。
「真难想象。」我坐在一米二的床上,出口吐槽,「这么大一别墅,还有这么小的房间。」
陆质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衣扣,手背青筋分明,衬衫下露出了当年我朝思暮想的腹肌。
死狼,以前死活不露,现在我没心情看了。
我阴阳怪气:「马上送我上路了,先给我饱饱眼福?既然都这样了,就再让我摸摸呗。」
怪得很,虽然脑子没感觉了,但眼睛和手都控制不住,痒痒的。
陆质顿了下。
难不成真有戏?
我聚精会神地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结果他眉头轻敛,接了个电话,走了。
走了。
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只留我在这小房间里。
我真能让他关住?
我身手敏捷地打开窗户,从二层往下爬。什么裙子啊,都束缚不了我。
一路上没有下人,不过我也不觉得奇怪,陆质不喜欢人多。
就是草过于锋利,在我跑的时候划破了我的小腿,顾不及疼痛,我全力往外跑。
这一片都是富人区,我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小巷,正准备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再做打算。
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饶秋。
他一句废话也没有,手起刀落,那兽人胸膛迸出的鲜血在他的手下炸开了花。
先前他面上的所有笑意与假扮出来的和顺不复存在。白皙的脸颊与浓郁的血交映,漆黑的眼眸如墨水一般。
狡诈、无情、恶劣。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另一只没沾上血的手从没了呼吸的兽人口袋里取出一张纸片。约莫是秘密资料什么的。
他手指顿住,抬眼。
我立即收回视线低头看地,紧紧躲在角落里,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怎么没声音了?
下一秒。
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侧脖,我哆嗦了下。
他没有开口,气氛寂静到窒息。
我僵硬着,小腿的疼痛却愈发明显。
血腥味蔓延,我小腿的伤口破裂,黏腻的血液从伤口涌出顺着小腿往下流。
饶秋瞳孔骤然一缩,打破僵局:「你受伤了?」
我想问他是不是没长鼻子和眼睛,又想起他在黑市对陆质说的话,我无语:「……你不是要让我生不如死吗?我受伤了,你不满意,还想让我伤得更重点?」
饶秋抿紧唇蹲下身来,查看我的伤口。
我垂着眼帘看他,一如一百年前,他露着修长的颈脖被黑市的人压着跪在我面前。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及时止住了思绪,再回过神,饶秋已经重新包扎好了我腿部的伤口。
「你怎么随身带纱布和碘伏?」我问。
他轻飘飘一句:「伤受多了就习惯了。」
饶秋又往我外套口袋里塞了一小卷纱布。
不多时,便有兽人来接他。
饶秋直接拽着我的手腕,带我坐上后座。
一段操作行云流水。
我刚缓过神来,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隔板缓缓升起:「……」
饶秋脑袋靠在窗户上,斜斜地望向我,神色颇有伤感的意味。
「这么多年,你想过我吗?」
我:「?」
我:「……如果我没记错,我昏睡了一百年。」
「哦。」他羽睫轻颤。
我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他:「你先把右手的血擦擦吧。」
看着怪瘆人的。
他满不在乎:「都干了。」
但他还是接过纸巾,指尖在我手心挠了一下。
刚刚巷子里的狠辣已然消去,他此刻眉目如画,脸颊的酒窝明显。
模样标致的嘞。
一百年前作威作福的感觉在我心头占了上风。
我盯他:「你还没回答我,你之前跟陆质说,要让我生不如死。」
他弯唇,笑容真挚,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虚假。
他说:「我肯定不会那样的,我说着玩的。」
很久以前,我便宜姐姐南玉青犀利评价:「饶秋这种狐狸,会伏低做小降低你的警惕,最后一击毙命达成他的目的。」
当时不觉得,现在我深以为然。
外表是纯白无瑕的,但瓤是黑得透透的。
所以我没有相信他的话:「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这怎么行?我刚从陆质那跑出来,又要到饶秋那?
我皱眉。
饶秋指尖戳在我的下唇,毛茸茸的耳朵微微泛成粉色,他笑容可掬:「我要是把你放走,你会被外面那些兽人撕碎的。」
「你不会吗?」我反问。
我话音落下,气氛安静。
我还想出言讽刺他,又想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遂闭上了嘴。
「你想说什么。」饶秋嘴角的弧度消失,眸中的笑意也消散,一双漆黑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我摇摇头。
还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