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已是深夜,大门从里面反锁,我进不去。他经常反锁门,不让我进屋。说是给我长点教训。也好。
回家已是深夜,大门从里面反锁,我进不去。
他经常反锁门,不让我进屋。
说是给我长点教训。
也好。
我本来就不想死在这个家里。
不想再跟这个家牵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往郊区走。
希望死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不会吓到别人。
经过一片茂密的芦苇荡,我累了,正想躺下去。
突然被一把冰凉的刀架上脖子。
「别动,老子现在不想害人,只想弄点钱。」
钢刀反射着寒光。
皎洁的月光下我认出他是公交站台上张贴着的杀人逃犯。
系统说如果我不想受苦,它可以提前带我走。
不用了。
如果我生命的最后,还能为国家安全做点贡献。
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我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
房顶缝隙处隐约有亮光透进来。
歹徒在我手机上找到爸爸的电话号码。
一直打,一直都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歹徒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他一边骂娘一边抽烟。
黑暗中他能准确无误地把烟头摁在我背上。
熄灭再点燃。
打不通电话再在我身上摁灭。
反反复复,有皮肉烧焦的气味在小黑屋内弥漫。
其实不算很痛。
比我抑郁症发作,用美工刀划在手臂上的痛感轻多了。
大约傍晚时分。
爸爸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他声音很呛:「姜盛夏,你到底有完没完。」
歹徒声音也很大:「你女儿在我手上,不想她死,拿三十万来换人。」
话筒传来爸爸轻蔑的笑声:「姜盛夏,还学会找人来威胁我了?」
「不就是想过生日吗?今天你表妹生日,蛋糕少不了你那一口。」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三十万一分不能少,不然我弄死她,反正我身上有两条命案,再死一个也不多。」
「天天说死,那你就去死啊。」
他挂断电话。
也彻底断了我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