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到的他,却是在书房悠闲的画着花鸟画,哪里有半分认真读书的模样。「世兄,听说坊间已有人设下赌局,在赌哪位学子能鱼跃龙门呢。可令人称奇的是许多人都押注了一位名叫江伯寅的寒门学子,据说他文章做得极好,素有才名。」我缓缓说着。沈听淮素来看不上那些穷
新婚之夜,他牵着我的手,细细叮嘱道:「从前过错,今后绝不可再犯了。沈家的夫人,只需三从四德、打理家宅,至于读书入仕的事,自有男子去拼搏,用不着你这样辛苦。」
婚后相夫教子十载,我才亲耳听到,害我的竟是他。
只因从前的我不受掌控,他要亲手折断我的羽翼,让我只能依附着他而活。
唯有予我最大的折辱,才能消磨我的心志,断送前程,也斩尽退路。
可真是费尽心机了。
这次,不会让他如愿了。
「红袖,茶水打湿了我的衣裳,将马车后面隔层里的备用衣裳取出来。」我轻声吩咐着婢女。
我换上了一身天青色长裙,缓步入了考试院。
2
前世情景再度重现,结果却大不相同。
女官搜查时,毫无所获。
我终是如愿步入考场,提笔作答。
走出考试院时,抬眼望去,只觉风轻云淡。
回到家中,年幼的妹妹率先凑在我的身旁道:「阿姐,你肯定能行。」
前世,我背负骂名,她小小年纪,竟敢当街与人争辩。
她说我是被人陷害的。
可惜,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无人信她。
往来行人却将烂菜叶子扔在她的身上。
次日一早沈听淮便登门了,比我预料的更早,更急不可耐。
昨天整整一日,或许他都期待着那个意外到来,想要看到我声名扫地,满身狼狈。
让他失望了。
他来的时候,我一如往常,命下人给他上了他最喜欢的云雾茶,还像从前那样唤着他世兄。
可他始终心不在焉,故作轻松地试探道:「阿蘅,前段时间送你的那匹月华锦,你怎么没制成衣裳呢?」
我笑着道:「那么名贵的衣料,我当然不会浪费了,昨日去考试时特意穿的那一身,可是在进考场前不慎打湿,幸好马车上有备用衣裳,我就换上了。」
听完我的话,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虽然算计未成,但是这般答复证明我并没有发现其中关窍。
我眸光微抬,十分笃定地说道:「世兄,我这次发挥得极好,若无差错,或许能拔得头筹。」
他一个不慎,杯盏中的茶水洒落了出来。
看着他的失态,我继续说道:「世兄,下个月春闱,你可得上心了啊,要是放榜之时你被我压了一头,可莫要生气啊。」
他的手捏着衣袖,指甲泛白,脸上却强装镇定,「那是自然。」
他仓促离开,身旁的婢女还在提醒着我,「小姐,你今日说的话,只怕会惹得沈公子不高兴啊,没有哪个男子愿意自己被未婚妻压一头的。」
我笑而不语。
就是故意让他生气,最好怒不可遏,狗急跳墙,这样才有错处可寻。
他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刺激他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家祖上有荫封,即便他不走科举之路,也能入仕为官,可那样也只能混个闲散官职,在朝中不得重用。
他是沈家嫡子,素来是个心气高的,又岂会甘于人后。
可他并不是个读书的料子。
很早之前,父亲便说他心思过重,难以静心苦读,恐难有所成。
接下来的时日,听说他闭门不出,日夜苦读。
临近考期,既然他不能出来,那我自是去看他。
我带着亲手做的糕点,可是我看到的他,却是在书房悠闲的画着花鸟画,哪里有半分认真读书的模样。
「世兄,听说坊间已有人设下赌局,在赌哪位学子能鱼跃龙门呢。可令人称奇的是许多人都押注了一位名叫江伯寅的寒门学子,据说他文章做得极好,素有才名。」我缓缓说着。
沈听淮素来看不上那些穷书生,不以为意地说道:「凭他什么文采斐然呢,鱼跃龙门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你莫要听那些人瞎吹嘘,写个三两文章,互吹互捧,便觉得那是大家名作了。」
「世兄,你若掉以轻心,到时候没有他考得好,那才丢人呢。」我调笑出声。
沈听淮却陡然变了脸色,笃定道:「你且看着,我定会比他考得好。」
话语中言之凿凿,不似作假。
前世,我在群英试中被狼狈逐出,不久之后他却在春闱中名列前茅。
父亲都深感意外。
如今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的实力,哪儿敢这样笃定?
除非,他另辟蹊径。
3
「读了这么多日的书,想必也累了,不如随我去茶楼看一看吧。」
沈听淮听了我对那寒门学子诸多褒奖之语,便也忍不住去茶楼探一探虚实。
去的时候,刚好看一众书生,围在一起闲聊,在揣测此次策论可能会出什么题。
我与他站在茶楼拐角处,我轻声道:「世兄,此次策论试题会不会是安邦之本啊?外面许多考生都在押题呢。」
他嗤笑道:「绝不可能。」
「可是,这是江公子猜的题,想来应该有几分把握。」
沈听淮轻蔑一笑:「无知酸儒,也妄图窥测上意。」
「那世兄以为是什么呢?」
我刚问出口便连声歉意道:「不对不对,是我有失分寸了,这种事情,世兄怎能猜的准呢。」
见我否定了他,他张了张口,而后道:「此次策论或许是变通之道与守成之业。」
看见拐角处的衣角,我心中有了把握,一切如我安排的那样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