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擢英榜的榜首,得陛下看重,十余年功绩加身,以女子之身位居吏部尚书之位,名满天下。」这话,出自沈听淮的口中。我从未听过他对哪
我看向沈听淮,缓缓道:「那就静候世兄佳音了。」
沈听淮满怀信心的走进了考场。
放榜之日,他如同前世那样,榜上有名。
得知结果,众人皆赞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亲自来谢家对我报喜,春风得意,尽显于色,提出晚上要在明月楼大放烟火庆贺。
沈家的家底,一场烟花罢了,自是由得他庆贺。
我自然会陪着他,纵着他今朝得意,不久之后,可有他哭的时候了。
两日后,风波骤起。
只因两个书生考场失意,在酒楼买醉。
大醉之后,无意间宣称自己早就听说了策论所出何题,因心中质疑,并没有提前准备,真是悔之晚矣,痛不欲生。
被其他考生听得,事情直接闹大去了衙门,一时间流言如潮水袭来,众多考生齐聚,声称有人提前泄题。
科考舞弊牵涉甚广,直达天听。
陛下命左相主理,三司会审。
那两位学子招供,他们早都偷听到了题目,却没有提前准备,没想到在考场看到试题竟然一字不差。那日落榜后,心中郁郁,才在酒楼买醉,他们并没有作弊。
至于他们如何得知试题,皆招供是从定远侯府大公子沈听淮处得知。
那日茶楼拐角处偷听的人,正是他们二人。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科举泄题,历朝历代皆是重罪。
沈听淮被押入大牢,听后会审。
刑部之人找来的那个时候,他正与我在茶楼喝茶。
拉扯之间,他甚是狼狈。
很好,这么多年,他大概也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我故作焦急地说道:「世兄,我去找伯父,伯父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好,你快去侯府。」
看着他被人拖走的不堪模样,我缓缓笑出了声,转而坐在这里慢悠悠地喝着茶。
我又何必白跑这一趟呢,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侯府自然会知道的。
我知晓他有侯府庇佑,没那么轻易死掉,可是在狱中脱掉一层皮那也是好的。
最好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4
前世,在我这样狼狈的时候,沈听淮说:「阿蘅,不要再执念这些了,你我成婚后,我会为你遮风挡雨,护你一生平安。」
可谁能想到我半生风雨都是拜他所赐。
他口口声声说着与我青梅竹马,必定珍爱我一生,却在背后算计着毁掉我的一切,将我变成他的笼中雀。
为的,只是听话二字。
从前,我会与他争论史书功过,我也会驳斥他诸多观点。
那时候他眉头微蹙,只戏谑道:「你这样争强好胜,日后如何讨得夫君欢心啊?」
我只以为是随口戏言。
原来,他内心如此厌恶,厌恶到不惜亲手毁了我的前程。
女帝登基,民风日渐开化。
女子读书,已非特例。
可我没想到出身世家的他也如那些老古板一样,仍旧自私地想要女子围着他守着他,对他言听计从、逆来顺受。
我主持中馈,为他应付官场上的人情往来,让他不用为后宅琐事烦心,一心仕途。
可午夜梦回之际,怎会不遗憾?
前世,他和同僚在书房议事时,不巧被我听到。
那时,他们正在称赞着一位女子。
「洛司遥不愧是首届擢英榜的榜首,得陛下看重,十余年功绩加身,以女子之身位居吏部尚书之位,名满天下。」
这话,出自沈听淮的口中。
我从未听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赞赏,更从未在他口中听过称赞女子才学的话语。
可是下一瞬间他便嗤笑道:「可这样的女子,太难掌控。」
转而语气狠戾,清冷出声:「若要她们安分守己,必得折断她们的羽翼,让她们再难高飞。」
他的同僚闻言笑道:「就如当年您在嫂夫人的衣裳上做了手脚,让她声名狼藉,惶恐获罪,断送她的前路,您再出面救她于危难。这个时候,她便满心满眼都是你了。此后余生,都再也折腾不起来了。」
两人齐声而笑,似乎对这样的手段满意至极。
我推门而入时,沈听淮只有恼怒,并无愧疚。
迎着我声声逼问,他却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无需再费心瞒你了,索性如今你也迈不出这四方院墙了,若是聪明,便该装聋作哑,继续当着你的沈夫人。」
十载岁月消磨在后宅琐事之中,的确如他所言,羽翼尽折,再也飞不出去了,所以,他有恃无恐。
可是,这沈夫人的位置大概并不稳当。
听说他在朝中对那位洛尚书极尽殷勤讨好,可惜并未博得她半分笑颜。
所以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与洛尚书有五分相似。
同时又在思考着该怎样把洛尚书这样的女子拉下高台,成为他的掌中物。
我看着他,讥笑道:「若非你使尽诡计,我又何至于困顿于此,认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我,轻蔑道:「木已成舟,你又能如何?即便你去参试了,也未必能入擢英榜,也未必比得上她,何必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你命中如此,怨不得我。你受沈家供养,衣食住行,皆用得是沈家的银钱,你没有质疑我的资格,顺从听话,还能让你的来日过得舒服些,若耽于旧事,以此苛责,那便去祠堂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