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洞房之夜,也只是去她那边走个过场,之后便来了我的房里。冷落的戏码唱得如此之好,以至于谢恒牵着张映雪,在我面前与她十指相扣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病重看花了眼。他们身边还有两个三岁的孩子,如今,一个是小太子,一个是小公主。
连洞房之夜,也只是去她那边走个过场,之后便来了我的房里。
冷落的戏码唱得如此之好,以至于谢恒牵着张映雪,在我面前与她十指相扣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病重看花了眼。
他们身边还有两个三岁的孩子,如今,一个是小太子,一个是小公主。
那张氏笑着对我道谢:「多谢姐姐这三年,为妹妹我遮风挡雨。
「你还没见过这两个孩子吧?」
她把两个锦衣加身的孩子推到我眼前,向我炫耀:
「这两个孩子在我入王府前,就已经在肚子里了。
「姐姐不知道?」
她掩唇一笑:「你的确不知道,因为皇上在做王爷时,将我保护得很好。「我被关在后院,看似不得宠,其实吃穿用度一样不缺,丝毫不比你这个得宠的王妃差。
「那时外头乱得很,那几个皇子恨不得把王爷生吞活剥了,王爷说了,外面危险,他不宠我,我就不会被那些皇子针对。
「但只将我保护起来怎么够呢?必得再娶个王妃做活靶子,于是王爷便向先帝求娶了你。
「我原本是不乐意的,他与我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让我看着他宠爱别的女人,我自是不甘心。
「直到那次宫宴,你被人投毒,堕胎流产,我才明白陛下的苦心,原来他是真的在保护我。
「后来我便乖顺地听陛下的安排,那段时间,姐姐遭了不少暗算吧?」
张映雪娇羞地摸了摸肚子:
「姐姐被毒酒毒得流产丧子时,我正在内宅安稳地养胎。
「姐姐从马车滚落摔断两条腿时,王爷正趴在我肚子上听龙凤胎的胎动。
「姐姐被叛军劫持时,我和王爷心照不宣,他开口选你,是因为一早就猜到叛军会先对他心爱的女人动手,看似选你,其实是在护我呢!」
她走上前,修长的手指抵着我的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嚣张地嘲讽我:
「宋霁晚,高门贵女又如何?你只是王爷保护我的活靶子,你和你的孩子,都是我的替死鬼!」
我惊怒地看向谢恒,想听他一句否认,谢恒看我的目光却冷如冰:
「我从未爱你,这些年宠着你,只是因为皇兄他们会用我最心爱的女人做威胁。
「如映雪所说,当年夺储的路上,需要一个挡刀挡枪的活靶子。」
他牵起映雪的手:「为了不让她成为活靶子,所以才娶了你,又假装宠你。
「大婚之夜的满城明灯,是在告诉所有人,宁王妃很得宁王重视。
「凡是宫宴我必带你出席,在群臣面前时刻提起你,便是让宫里那些人都知道,伤害你这个王妃,宁王也会痛彻心扉。
「那些恨我又不敢明着害我的人,就会把刀指向你,他们毒害谋杀,必留下痕迹,我正好抓住把柄,奇王不就是这样败在我手吗?
「所有的暗算阴谋都聚焦在你身上,而我真正地心爱的映雪,将安然无恙地为我生下双胞胎。」
谢恒对自己这番筹谋十分得意。
「我冷落她,是在保护她,我宠爱你,也是在保护她!」
我身上那些为谢恒而受的伤开始剧烈作痛,似在嘲笑我曾经的天真与愚蠢。
我撑着上半身,用最后一口气质问:「这些年的恩爱时光里,半点真心都没有吗?」
谢恒大笑:「真心?真心是这世上最廉价、最无用的东西!你的真心在朕眼里,就是个笑话!」
胸口剧烈地疼痛,我猛地呕出一口黑血。
那两个孩子看我如此狼狈,抓着张映雪的手问:「母后,她好可怜,她是谁?」
张映雪笑得凤冠上的流苏都乱晃作响:「她啊!是被你们父皇和母后踩在脚底的笑话!!」
那两个孩子便围着我,指着我,嘻嘻哈哈地喊:「笑话!笑话!这里有个笑话!!」
一阵刺骨的冷风拂来,我从前世的记忆中抽离。
我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这里面是我前世未能出生的孩子。
我知道这是个男胎,只要他生下来,就是宁王府的世子,也可以是——未来的小太子。
抬眼,谢恒依旧被大臣簇拥,而那杯毒酒,依旧静静地摆在我的眼前。
一个丫鬟的身影匆匆忙忙地隐入假山中——是她投的毒。
我必须抓住她,却不能打草惊蛇,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筵席左侧坐着的男人。
他似有感应一般,也朝我看来。
这时,谢恒朝我招手,让我过去,我笑着点头,起身时,顺手拿起了桌上那杯毒酒。
「王爷,妾身为你温了酒。」
谢恒还未应我,旁边几个大臣已经抢着拍起马屁:
「哎哟!王爷与王妃真是恩爱得让人羡慕啊!」
谢恒从善如流地搂过我,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