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撞上那柄利剑,半站着流血死去。那一幕苍凉决
赵平燕说得是对的。
大燕铁骑,趁着西南自立,自北而下,直取京城。
他们自知不能久占这片土地。
但他们也不会放过任何皇室血脉。
早在数日前,皇宫就已经乱了,宫人惶惶不可终日。
受宠十余年的贵妃,提起利剑,冲进帝王寝宫,准备和他死守国门。
但闯进去一看,帝王的人影都没了。
他不仅早就跑了,还怕打草惊蛇,是偷着跑的。
贵妃冷笑数声,只留下一句话:先有亡国君,再有亡国时。
而后拔剑自刎。
这位有气节的贵妃,就是赵平燕的生母。
前世也是如此。
我没能带走赵平燕。
那时她钗斜鬓乱,轻纱薄衫,赤脚歪躺在三四位面首堆里。
时不时用嘴去接美人檀口渡来的酒。
完全看不出昨天刚死了亲娘。
「作为一国公主,我怎么能弃国而逃呢?」
这话乍一听是铁骨铮铮。
但她的计划是,睡完这些男人,再纵火自焚宫中。
我说:「好歹你去城墙上,跳个舞,再跳城墙啊。这多有亡国公主的感觉。」
她不和我开玩笑:「宋渔,要走你自己走,我只想在死前行乐。」
她死到临头更嚣张,说我不走的话,就留下来分人头。
我也不遑多让,不仅没走,还睡了个男人。
晚霞烧起来时,皇城都被映得发红。
宫门轰然倒塌。
承恩殿四处被点着了火。
我陪在公主身边,静静等待死亡。
但没想到,燕军把我们救了出来。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燕国质子就在这群面首之中。
而我精准地睡到了他。
他在获救之前,被坏了清白,气得咬牙切齿。
我和赵平燕,还有许多南朝皇室女眷,被大军掳走,北上燕地。
由于我俩性质恶劣,还被皮革捆绑起来,绑在马后拖行。
皮革将身体裹得很紧,紧贴地面快速拖行,能做到不伤皮肉,像是生磨骨头。
若遇路段颠簸,全身骨头会被震裂,痛到满头冷汗,活活痛到昏厥过去。
我的骨头没有赵平燕的硬。
没过三天,我就趁着夜色,钻进燕国质子的帐篷。
「殿下,那日承恩殿的情形,我是因为私下爱慕你,才趁机要了你身子的。」
那日承恩殿是何情形?
就在赵平燕要和我分人头时。
下跪众人里,有位美人冷脸讽刺赵平燕。
「只怕不消一日,公主也要沦为玩物了。」
赵平燕这人是比较癫,但脾气可真不好。
她取下床头的剑,剑锋陡然向前一送,穿过众人空隙,挑起那美人的下巴。
「本宫喜欢有骨气的人。」
赵平燕越是生气,声音越轻柔。
她就用剑指着他,走下了床,缓缓拉上长袍,把赤足踩在他肩上。
「你冷着脸,舔我的脚。不然我就杀了你。」
那人被利剑所指,不愿就死,不甘受辱,骑虎难下。
直到我开口要了这个美人。
「就你伺候我吧,我不需要你舔脚。」
这人也很识相,立即就从了我。
赵平燕看我一眼,这才扔了手中剑。
我不想让赵平燕杀人。
亡国在即,若杀一人,把这群面首逼急了,倒是死得难堪。
这位出言不逊的美人,就是后来的燕国质子。
我说爱慕于他,自然是苟且偷生的鬼话。
但美貌无脑的质子殿下信了。
我们于帐中欢好缠绵。
结果赵平燕站出来揭我老底。
「傻子,这你也信?你对她就是区区一根……」
质子气得眼睛都红了,持剑步步逼问我。
「我到底是你第几根……啊呸,第几个男人?」
「我真服了你啊!公主活爹,咱还不够倒霉吗!」
我本有内伤,气急攻心,喷血而亡。
死后灵魂游离。
见到愤怒的质子想要派人凌辱赵平燕。
但又想她素日作风放浪,还是决定让她去燕地,以南朝皇室身份软禁。
「不能行乐的人生,活着有何意思?」
她背起我的尸体,直直撞上那柄利剑,半站着流血死去。
那一幕苍凉决绝,倒真有点亡国公主的风骨了。
3
我盯着面前活生生的赵平燕。
她劝我自己走,还能活下去。
「出京城走水路,往西南方向去,投奔自立的西南王。」
虽然西南王是反贼,但毕竟是汉人。
我没有弃她而去。
「不行,我把这些面首也让你带走。」她下了血本。
「不,赵平燕,咱俩都要活下去。」我态度坚决。
不过说到面首,我是有个人是要带走。
我径直入了殿内。
穿过一排排挽发跪坐的面首。
看到了那位唇红齿白,神色倨傲的美人。
干脆拔出利刃,抵在他的咽喉。
「不知以燕国五皇子的性命,能不能换我家公主一命?」
那人微微一愣。
「你……你要杀我?」
我手里的利刃险些不稳。
难道他也重生了?
「你说他是宇文沉?那质子不是早在三年前,就被父皇杀了泄愤吗?」
的确,名义上的燕国质子早就死了。
我也是前世听宇文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