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容忍后续_是一本很好的小说,代入感很好,感觉身临其境,人物刻画有血有肉,性格分明,部分章节文笔稍显粗糙但无伤大雅,总体来说很不错的一部豪门小说,非常值得一看
嫔在我面前故意拿乔的样子,她应该怎么都想不到,她刚欢天喜地地怀上孩子,她一心痴恋的男人已经在背后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她的生死。这是李翊惯常的手法,他捧着你时让你高高在上、恩宠不断,情深意重的仿佛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看着他温柔缱绻的一张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心里是想要你死,还是想让你活。这手段,他在沈知念、
所以李翊不知道,我这样的人,也藏着一个秘密。
一个包藏祸心、可以诛九族的秘密。
可我温和地笑着,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6
珍嫔在罚跪的第三日昏倒了,去为她诊治的御医为她把出了喜脉。
后宫子嗣单薄,这是一桩喜事,李翊听了免了她剩下的罚跪,大约是担心我不悦,还特地遣人来跟我说了一声。
我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带着着补品和赏赐去看了珍嫔,我进屋的时候她半躺在床上,佯装要坐起行礼,到一半却又倒下去,摸着平坦的小腹娇羞地对我说:「娘娘恕罪,只是臣妾这几日劳累,龙胎不稳,太医说要卧床修养,皇上也说臣妾可暂时不必请礼,还请娘娘不要介意。」
我唇边噙着淡淡地笑,跟她说无妨,然后按规矩温和地叮嘱她几句注意作息的话,赐给她几个服侍的嬷嬷才离开。
中午李翊没去看珍嫔,先来了我这里。
他过来时我正带着平阳一起看绣娘绣香囊,他进门先看见平阳,一时间愣了愣。
平阳才五岁,长得粉雕玉琢,眉眼和她的生母很像,但因为极少看见这位父皇,所以很忐忑,在嬷嬷的教导下规规矩矩地行完礼后就抬头看着李翊,忐忑中又带着点眼巴巴的期待。
李翊的表情却一点点冷淡下去,说:「平身吧。」
我看着他的表情,跟嬷嬷说:「淑妃在清河殿给平阳搭了个秋千架,你带公主过去吧。」
等她被嬷嬷抱走,我才看着李翊,给他斟了杯茶,温声说:「平阳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垂眸看着茶杯,静默很久,才说:「朕知道,可朕一想起她生母,对这个孩子就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我沉默,过了片刻才转移话题,问:「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
李翊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眸看向我,他的眼神温和,看着我的时候有种恍惚的温柔,极其柔和,仿佛带着愧疚一样,他说:「珍嫔有孕,我想着,这胎要是个男孩,就抱到你这里养着吧。」
「你膝下无子,又伤了根基,总得有点倚杖,我要为你打算打算。」
我眼眶一红,极快的偏过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眼眶里的眼泪。
但他到底看见了,他叹口气,拥着我的肩将我揽进怀里,叹息着安慰我:「是……是我对不住你。」
我在他怀里低下头,没有说话。
嫁给李翊这些年,我一共怀孕三次,第一次小产,第二次生下皇子曜儿,只不过被宸妃下毒夭折,曜儿夭折后我伤心过度,身体越来越差,第三次怀孕时也没保住,小产了。
后来太医给我诊断,说我元气大伤,日后恐难有孕,前朝的臣子们知道这个消息都很哗然,那之后李翊第一次广选秀女,才算是堵住了朝中那些大臣的嘴。
李翊不看重元妃生下的大皇子,珍嫔怀的这个若是个男胎,就放到我膝下教养,这里面的寓意不言而明。
李翊也没含蓄,宫中没有旁人,他直接说:「只是珍嫔不仅性子娇蛮,还没有脑子,那孩子要是抱到你这里,我想着还是去母留子比较好,免得留下后患。」
我没说话,想着今天珍嫔在我面前故意拿乔的样子,她应该怎么都想不到,她刚欢天喜地地怀上孩子,她一心痴恋的男人已经在背后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她的生死。
这是李翊惯常的手法,他捧着你时让你高高在上、恩宠不断,情深意重的仿佛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看着他温柔缱绻的一张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心里是想要你死,还是想让你活。
这手段,他在沈知念、江绾一、李今纾和我身上都用过,只是如今朝堂稳定,我这个皇后温柔识趣,对他没有威胁,他的手段,就用到别人身上了。
前三个不识趣的,都已经死了。
我没接珍嫔的这个话茬,转移话题说:「后宫本就空旷,珍嫔有孕不能伺候,要不还是再选几个秀女进宫吧。」
他闭上眼睛,大概是累了,他说:「晚凝,你做主就好了。」
秀女的事很快就操办好了,户部主持,将册子递上来,李翊对此没有兴趣,所以秀女的册子就交到我这里,由我代为挑选。
因为上一批已经看在前朝有功大臣的面子上选了一批世家好的女子,这一批就着重在相貌性情上选,我仔细挑了挑,圈了几位,然后交给元妃和淑妃,让她们去操办剩下的事情。
元妃恭敬应是,淑妃有些意兴阑珊,懒懒应了句好,她病好后就渐渐沉默下来,平日除了给我请安,也不怎么出来走动,只是带着平阳玩。
殿中只有我们三个,向来稳重的元妃看她一眼,和她开玩笑:「靖英怎么这样无精打采的,莫不是宫中要进新人,你不开心?」
淑妃冷冷一笑,哼了一下,说:「进不进新人和我有什么关系,皇上最好现在就将我遣送出宫,我在宫外买个院子,养几个面首,逍遥自在的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我意外地看着她,她如今这样子和当初过来让我罚珍嫔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最好还能允许我带着平阳一起,反正他也不喜欢平阳,他要真是应允了我这件事,那他在我眼里,还算个——」
「淑妃。」我不轻不重地打断她的话,她自知失言,后面的话也就咽下去,没再说了。
我朝元妃看了一眼,她敦厚笑着,仿佛没听见的样子,翻着手中秀女的册子,转移话题,说:「看着都是相貌秀丽又知书达理的样子,娘娘圈中的这几位更是秀外慧中,咦——」她翻到某页停顿下来,像是有些吃惊。
我朝她望过去,笑着问:「怎么了?」
元妃顿了顿,有些疑惑惊疑地说了一句没事,半响又迟疑地说:「这位中丞家的秀女,臣妾总感觉好像在宫里见过一样。」
淑妃说:「我看看。」她接过册子就蹙起眉头,说:「是吗?不是宫里的吧,我怎么瞧着挺眼生的?」
元妃笑了笑,说:「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又闲话一会,大概是看我精神不济,所以两个人没待多久就请辞。
临走前我留了淑妃一会,照例训了她一顿口无遮拦,让她回去抄两遍佛经静心,只是没说什么时候交过来,她笑眯眯地对我行礼,说:「臣妾就知道,娘娘心里是疼我的。」
我头疼地闭上眼,挥手让她赶快走。
7
这批秀女进宫的时候,我在静养,宫殿这种事情就全交给元妃和淑妃去做。
说是两人共同协理,但大部分还是元妃操心的比较多,她做事比淑妃稳重许多,我也放心。
秀女进宫时来给我请了一个安,我身子虚,上次风寒还没好透又到换季,每次换季我总要病上个数月,所以也没见,只是隔着帘子对她们训了几句话,然后挥挥手就让她们散了。
宫里每次进新人都会热闹许多,新人总都是鲜妍活力,焕发着无限的生机的,不像老人,明明年岁不大,但已经死气沉沉,毫无生气了。
我养着病,也没过问这些事,自从上次珍嫔被罚后,宫里也消停不少,没再出什么乱子。
人本就少,还没什么得宠的,就是想翻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李翊每日下朝会过来看一看我,和我聊聊天,我问他宫中新近这批秀女可有满意的,他神色无意,说:「朕近日忙,没宿在后宫,过几日再说。」
我嗯了一声,他取过旁边小黄门手上的薄被,盖在我膝上,劝我:「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就不要再替朕操心这些事了。」
然后又陪着我说一会儿话,盯着我把药喝完后才走,临走前恍若想到什么一样,跟我说:「对了晚凝,你上次送的香,我用着头疼好了不少,得空让内务府再送点过去。」
我微笑应是,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大概是一个月后,这批新进宫的秀女中,有一位被李翊召幸,似乎重开珍嫔刚进宫时的连宠局面,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翊从来都没有这样毫无底线的宠溺过一个女子,听说宠幸的第一晚,他让内务府送了龙凤呈祥的喜烛,仿佛大婚那样燃了一整夜。
各国进贡的稀罕物,几乎流水一样往芳华殿送,也不管赏赐是不是逾越祖制,这还是记档在册的,私下赏赐没有记档的,只怕是更多。
后来这事传到我耳里,是因为李翊为了这个答应,忤逆祖制,直接将这个答应晋为良妃,众人瞒不住了,才上报到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