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养父母一边气急败坏地数落哥哥,一边又费心费力地四处借钱替他还债,即便遭到拒绝也没有放弃。我真的很羡慕。这些年来,朋友们都说我恋爱脑,被顾潮拿捏得死死的,他们总
饭桌上,养父母一边气急败坏地数落哥哥,一边又费心费力地四处借钱替他还债,即便遭到拒绝也没有放弃。
我真的很羡慕。
这些年来,朋友们都说我恋爱脑,被顾潮拿捏得死死的,他们总问我:“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吗,非要吊在这一棵树上?”
我何曾不知道这是一段不对等不健康的感情?
迟迟看不到希望的深夜,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只觉得黑夜漫长得像清晨永远不会来似的。
每次照镜子,看到眼角突然又多出的两根细纹,洗澡时越掉越多的头发,我都不敢细算我究竟跟这段感情耗了多久。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
当年那个烈日下冲我笑得热烈的赤诚少年对我许下的承诺,是我命运废墟里长出的唯一一朵坚定的花。
他说:“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也不会放弃你!”
4
我和庞菁见面后的第三天,失联多日的顾潮终于现身。
一见面,我还来不及开口,他就几乎咆哮着质问我:“谁让你找庞菁的?”
“你知不知道庞菁得了产后抑郁症?她昨晚自杀啊,差点儿没抢救过来,你要玩死我吗?”
那天,我一个人在咖啡厅坐了很久,服务员第二次来问我要不要续杯时,我才行尸走肉般走进暮色里。
路灯“啪”的一声点亮,城市跌进繁华。
正值下班高峰期,我与汹涌的人群侧身而过,惊恐地发现他们竟然都长了同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他们用嫌恶地眼神看着我,伸出手对我指指点点,嘴唇也一张一合对着我说些什么,嗡嗡嗡的,吵得我头疼。
我的心很乱,也很害怕,捂着耳朵拼命逃跑。
我不知道要往里逃,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只知道一路撞到了很多人,然后被一辆鲜红色的小轿车撞倒。
倒地的那一刻,耳畔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顾潮离去时没有一丝温度的质问:
“贺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然后我突然想起多年前,他满脸温柔地看着我,问我:“贺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在一起?”
再醒来时,入目都是刺眼的苍白,我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养父母站在一侧,另一侧站着一个看起来和养父母差不多大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
没有人向我介绍那两个女人,但我认得出来,那个中年妇人是我的生母。
很小的时候,我在养父母家里见过她,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就是的我生母,以为只是来家里做客的远房亲戚。
长大以后,我偶然从养母手机翻到她们来往的信息,还发现原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