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点柴。不多时他就抱回了
我原想着拿这些钱开间铺子,或者给梁坦娶个媳妇。
领头的狠狠将我踹开,我的头磕在地上,温热的鲜血流到脸上。
他骂骂咧咧:「老子给你留条命就不错了,再啰唆,一刀送你见阎王!」
他们扬长而去,我捂着头坐在地上哭。
打水回来的梁坦见我这副模样,摔了水桶,红了眼睛,拎着菜刀要去找那些人拼命。
我死死拉住他:「罢了罢了,去了也是找死,我们都还活着,这就很好。」
9
天子脚下,王侯打架,百姓遭殃。
数不清的大战过后,京城几乎已经毁了大半。
我们住了十几年的小院子也被大火烧了。
无奈,我们决定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好多人已经离开这里,逃去南方。
我和梁坦拢了拢剩下的东西,背着包袱也出城往南走。
在城外,我看见了一地士兵的尸体。
其中有前些天冲进家里抢钱的那些人,领头的尸首分离,死状凄惨。
我没有觉得恶有恶报,只感慨世道糟糕,众生都苦。
他们也不过是贵人们争权夺势的燃料,千千万万条命做燃料。
我和梁坦靠着两条腿走个不停,饿了就吃带的干粮,渴了就喝路旁的溪水。
可出了门才知道,外面也不太平。
朝政混乱腐败,各处官匪横行,民不聊生。
好多地方有了起义军,反了朝廷。
朝廷里那帮贵人,一边忙着窝里反,一边镇压起义军。
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尸横遍野,土地都被染成了赤红。
我们四处防备,提心吊胆,走了足足三十八天,一身疲惫,满身狼狈。
这时走到了一个叫平安镇的地方,远离喧嚣,还算安宁,就打算在这里安家。
梁坦找到一个已经荒废的庙宇,我们住了进去。
这个时节已经是寒风凛冽,我俩在稻草堆上冻得瑟瑟发抖。
梁坦让我等着,他去找点柴。
不多时他就抱回了一捆柴,生了火,欢欢喜喜地对我说:「娘,暖和了吧。」
热乎乎的火光映在我们脸上,我搓着手:「真暖和啊。」
这点暖意还没把我们的衣服烤热,破庙里忽然进来几个人,一桶水把火堆浇灭。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指着我们骂:「哪里来的叫花子,敢偷我家的柴!」
梁坦站起来梗着脖子说:「这不是我偷的,是我在林子里捡的。」
旁边人「呸」了他一口:「你捡的?林子是我家老爷的,你也是偷。」
我们吵闹推搡起来,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落了下风。
他们要我们赔十文钱,这荒废的庙宇也不准我们外乡人住。
我们翻遍衣兜,也只有五文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没法再凭空变出五文钱来。
我试图向他求情,求他高抬贵手。
对面的男人居高临下,嗤之以鼻:「没钱也行,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就当抵了那五文钱了。」
我听完忙不迭地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极尽谄媚。
现在的我,早就不知脸面为何物了。
梁坦在一旁悲愤地喊:「娘啊,娘。」
他们终于放过我们,把我们赶出破庙,不许在镇子里待。
我们只好在风刀霜剑中继续走。
路上梁坦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对我说:「娘,如今的苦,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加倍还回来的。」
10
我们又走了很多路,仅剩的五文钱给了那伙恶徒,干粮也早就耗尽,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路上我们只能要饭,有时能要到一碗稀粥,有时是半张薄饼。
更多的时候什么要不到,因为如今大家都过得都很差。
我和梁坦经常一两天都吃不到一粒米,饿急了就生吃路边的野草。
梁坦话越来越少,人越来越深沉。
他一个七尺男儿,如今只能吃着嗟来之食,我知道他心里有多愁苦。
又一次两日没吃东西后,我受不了饿晕了过去。
梁坦背着我,踌躇地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主人是个和善的老人,给我灌了一碗热粥,我才渐渐醒来。
老人问了我们许多,得知我们是京城逃难来的。
他人真好,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