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梦中的事,我或许会觉得徐陵年少赤诚,可惜梦中的事告诉我,徐陵这番话,以后也会对别的女人说,白月光也会变成衣服上的白米粒。「我与裴侍郎心意相通,对徐将军并没有男女私情,徐将军还是不要把情思放在我身上了。父皇已经为我赐婚,也烦请徐将军以后顾及我的名声,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我冷着一张脸,特地拿裴望出来当挡箭牌。
七月七日,乞巧节,螭江畔会有集市售卖,螭江上也有热闹的表演,未婚男女会在这里游玩。
在梦中,我与程玉在乞巧节也曾沿着螭江在此游玩,那是我未来漫长岁月里为数不多的光。
现在想来,在梦里程玉为何有些心不在焉,大约是因为程琳也在。
我坐在望江楼上,楼下的状况一览无余。
程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和程琳私会的机会,他两人又不敢太过显眼,只能一前一后,相隔不远,但彼此眼神交流频繁。
倒真是一对有情人。
戌时,螭江上有表演,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到江边,程玉和程琳也随人流到了江边,甚至两个人挨得很近。
见时机正好,我的人挤上前,程琳娇声斥责,程玉也面有不悦。
下一秒,我的人把程琳挤下了江,很快闪身离去,人群中一片喧闹。
有人尖叫:「有人落水了。」
程琳大约是不会水,在水中扑腾:「表哥救我。」
程玉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跳进了江里,加之别人帮忙,很快程玉便抱着程琳到了岸上。
程琳也不顾男女大防,伏在程玉怀里痛哭,被水浸湿之后,程琳的衣服贴着身体,显得玲珑有致,程玉黑着一张脸,将自己的外袍盖在程琳身上。
我站在望江楼的窗边,一低头,正好看到裴望着一身黑色锦袍,正抬头看我,被他一看,不知为何,我陡然生出一阵心虚来,一把拉下了帘子。
等我下了楼,竟又在楼下碰见了徐陵,徐陵面上似乎很是受伤。
「公主不选我,肯定是因为我的军功不够出众,我徐某心悦公主已久,公主你能不能等我,这次武举我也要去参加,待我夺魁,就来娶你。」
我望向前,已经看不到裴望了,可能已经离去了。
如果没有梦中的事,我或许会觉得徐陵年少赤诚,可惜梦中的事告诉我,徐陵这番话,以后也会对别的女人说,白月光也会变成衣服上的白米粒。
「我与裴侍郎心意相通,对徐将军并没有男女私情,徐将军还是不要把情思放在我身上了。父皇已经为我赐婚,也烦请徐将军以后顾及我的名声,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我冷着一张脸,特地拿裴望出来当挡箭牌。
徐陵听完,很是垂头丧气。
明知这段话是为了打发徐陵,我说完竟还是觉得有些脸热。
幸好我环顾四周,都没有再看到裴望的身影。
我回了宫,没几日,在宫中玩着裴望送进来的小玩意儿,那铁蛤蟆上好发条后,便一蹦一蹦地向前奔去。
我边玩边听秋思说程玉的事。
从赐婚之后,裴望就常捎些小玩意给我,零零碎碎攒了半箱,我也和裴望言明,赐婚本就是假的,不用做这些,裴望只道,演戏就演得像些,我便没再继续劝下去。
秋思面上带着不屑:「那程玉竟硬气了一回,以死相逼,执意要求娶程琳为正妻,程琳家也闹上门来,说是程玉约程琳七夕外出,程琳才会出去,如今程琳落水,伤了名声,不好婚配,程玉要负责。」
我抬起头,饶有兴趣。
「那程母自然是呼天抢地,百般不愿,但拗不住程玉。」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浅勾了下唇,在梦中受磋磨之苦还历历在目,就让程琳来尝尝这种滋味。
不过,坊间却不知道这些宅门阴私,我甚至还去听了折子戏,编排的就是程玉和程琳,状元郎不顾安危,救下自己的表妹,两人互生情愫,最后状元郎不顾门第之别,迎娶自己的心上人。
程玉因此名声大噪。
这种虚名,既然程家想要,那就给程家好了,抬得越高,跌得越快。
程琳想嫁给程玉,只怕是也存着程玉的父亲曾官至丞相,家中必然富庶,但我知道,程阁老一生清正,程母又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培养程玉身上,程玉心思也只在官场上,程家的几个铺面都经营得不好。
府中为了维持曾经的辉煌,支出并不少,程家只怕连一千两现银都拿不出来。
在梦中,有我拿公主府的金银补贴程家,程家的铺子也到了我的手里,扭转了局势,程玉和程琳才能过得如此舒心。
只怕程琳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去程家只能是接手这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