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故意在情人节那天,给我打工那家火锅店的客人送上玫瑰花。事后又一脸伤感地跟我解释:「你身上的气味被油烟味遮住了,所以我认错人了。」比如在游乐园,公然越过我牵起了后排女生的手。比如去年的联谊会,他抱着许薇亲吻。
司南是个称职的扮演者。
他给自己圈定了忧郁破碎的人设。
甚至行为爱好也往那边尽可能地靠拢。
他爱画画,尤其喜欢给我画。
我翻出收藏在箱子里的画像。
足足百来张。
每一张都没有脸。
因为司南说,他患有脸盲症。
他记不清我的长相,但能认出我的声音和气味。
因为这脸盲症,他还闹过不少笑话。
比如故意在情人节那天,给我打工那家火锅店的客人送上玫瑰花。
事后又一脸伤感地跟我解释:
「你身上的气味被油烟味遮住了,所以我认错人了。」
比如在游乐园,公然越过我牵起了后排女生的手。
比如去年的联谊会,他抱着许薇亲吻。
我走过去把人拽开以后,他又红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嫌弃他了。
一桩桩,一件件。
原来都是他的游戏。
啪嗒,一张画纸掉了出来。
这是数百张画像中唯一拥有相貌的一张。
上面的女生笑容明媚,五官娇艳。
那是许薇,不是我。
我两眼发酸,却是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喉咙又干又涩,浑身软绵绵的脱力。
摸摸额头,滚烫的高温与冰冷的掌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吞了一粒退烧药,我翻出通话记录最底下的那个号码。
司南说错了一件事。
当初参与机器人大赛,我确实是冲着那五千块。
可那份荣誉于我而言却远不止这一笔钱的奖励。
赫赫有名的港城大学,从我得奖伊始,就联系上我,有意让我去那边读书发展。
我没有答应。
今年前不久,我又发表了一篇 AI 方面的论文,港大那边竟然还记得我。
我依然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那时候的我陷入了自我感动,总觉得司南离开我会活不下去。
港大那边的联络人直说可惜,还给我留了号码,让我想明白了,随时可以联系他。
此时,我盯着这个号码,宛如盯上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们仍然是那句话,随时欢迎谈同学的到来。】
【最近我本人有个机器人项目,赶得比较急。】
【如果谈同学没有问题,我会尽快协商这边的手续。】
【你可以先飞过来看看。】
对方的热情让我如释重负。
我翻了翻日历,买了七天后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