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墓园,景芯伏在景奶奶的墓碑前,泣不成声。
傅擘言站在一旁,手指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做。
景芯的悲痛,他无法感同身受,只是哭声里的绝望,却让人无端心里发闷。
春天的风吹不散墓园的冷,景芯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她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睛干涩,神情彷徨。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擘言的声音响起:“还有一件事,你奶奶的房子被收回去了,现在你暂时住我家吧。”
景芯抬眼看他,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傅擘言伸手拉起她,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不过两秒便放开:“走吧,你为安安做过的,我们不会忘记。”
景芯站在那里没动,她惨淡一笑:“你忘了又怎样?”
奶奶不在了,家也不在了,他们的忘不忘,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傅擘言看她一眼,只当她提起当年自己承诺娶她的事,心下有了一点厌恶。
他声音转冷:“你放心,我给的承诺,也会做到。”
说罢,他转身便走,景芯看着他欣长的背影,只能沉寂无言的跟上。
一路无话,车子缓缓的停在一座豪华的别墅前。
进了别墅,景芯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影,脚步不由一顿。
宁安穿着巴宝莉最新款的风衣,光是坐在那里,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等很久了吗?”傅擘言伸手,眼里带了一点柔情和笑意。
宁安亲昵的抱住他的手臂:“景芯出狱,我比谁都开心,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她转向默默无声的景芯温柔一笑:“这五年,谢谢你了。”
两人亲昵的表现,刺痛了景芯的心。
宁安故意炫耀的姿态,更让她难受又难堪。
她逃避似的移开视线,看着别墅典雅华贵的装饰,又想起那座冰冷的监牢,一时有些恍惚。
景芯这样不出声的姿态,却让傅擘言认为她对宁安心怀怨怼,顿时眸色一沉。
宁安却对傅擘言笑得大方的模样:“擘言哥哥,这里我很熟悉了,我带她去房间吧。”
傅擘言轻轻点了点头。
景芯几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她求助似的看向傅擘言,却发现他的眼睛里只有宁安,满眼柔情似水。
景芯终究是没说什么,跟着宁安朝二楼走去。
打开门,宁安狠狠把景芯推了进去。
景芯踉跄着差点摔倒,一转头,便看见宁安双手抱胸,一脸厌恶。
“这里是一百万,你拿着找个房子,立刻给我搬出这里。”宁安抽出一张银行卡,手指夹着递到景芯面前。
“什么意思?”景芯表情木然。
宁安眼里的厌恶和嫌弃几乎溢出来,她用卡尖戳着景芯的肩膀:“景芯,你觉得像你这种坐过牢的女人,跟擘言哥哥住在一起,合适吗?”
直白的话语,仿佛一桶冰水淋下,景芯死死咬住嘴唇,仿佛又回到了中学时期。
被关,被涂胶水,被放死老鼠……
宁安对她的恶意似乎从刚见面就有了,直到傅擘言出现才有所收敛。
景芯本以为傅擘言是她的光明,可后来,宁安伤人,傅擘言却亲手把她推进了黑暗。
有权有势的天之娇女,毫无傅虑的逍遥法外;而景芯,在街坊的指指点点中,被押上警车,身后,是哭哑了嗓子的奶奶。
景芯闭上眼,狠狠逼退眼中的热意,她用力挥开宁安戳着她的手。
冷冷回道:“我觉得,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