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重案》很意外的成为陈木胜导演的遗作,却无愧为香港时装动作电影在新时代的有一座高峰,甄子丹作为本片的领衔主演、监制和动作指导,可谓是贡献良多。《怒火·重案》是甄子丹继《叶问》系列之后第一部实战动作片,兼具冷兵器对战和热兵器现代都市对轰的狂暴。《怒火·重案》剧作本身也是向陈木胜和甄子丹过往经典电影的致敬,充分表达了他们对于类型片的理解,诠释了动作电影工作者的豪情壮志。
《怒火·重案》是充满情绪的愤怒之作,陈木胜和甄子丹站在简单、直接、粗暴的实质正义的一边,就是要用最强烈的抗争去反思。在所谓的程序正义无效的情况下,无论是警察是匪徒都只能用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拳头和延伸的子弹)去伸张各自主要的正义。甄子丹作为监制和动作指导,恰如其分的平衡着各方力量,尤其是塑造自己饰演的张崇邦与谢霆锋饰演的邱刚敖达成精神力量和物理动作上的双重伯仲之间,越是拳拳到肉、火花四射的PK,越能让观众看得过瘾,且更能带入,尤其是面对邱刚敖死前的追问:假如换个位置,会有什么不同吗?邱刚敖和张崇邦的执念,都达到了相当的高度。邱刚敖的贪嗔痴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而张崇邦也是与腐败堕落的警界高层无法沟通,他们两人的不可理喻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解决,只能是针尖对麦芒进行生死龙虎斗。
张崇邦本是邱刚敖在重案组发展时的带路人,作为循规蹈矩的“老大哥”,不能在法庭上作伪证,从而看着好兄弟成为囚徒。处于强烈对抗位置的张崇邦和邱刚敖,都是在憋屈和愤懑中坚持着自己,他们都足够悲催,但终究需要一个结果。这个过程,语言已经无效,只能是动作决定结果。甄子丹饰演的张崇邦从名字上来看,就是循规蹈矩的业务骨干,他既不枉法也不屈从,这个人物内心坚毅,却也活得很累,但又自洽的生存着。如果需要,他既可能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妻子,又可以身陷险境无惧死亡而追缉嫌疑人。对于甄子丹的影迷来说,他曾经在电影上奉献出多个经典角色和华彩对决,《叶问》系列里与洪金宝的名场面不用多说,此前在《新龙门客栈》中作为全片的压力源非常到位、《黄飞鸿2》中用布棍对决李连杰的长棍、更在《少年黄飞鸿之铁马骝》做出了空中连环三踢、《杀破狼》里用木棒直面吴京的短刃,而在《怒火·重案》中甄子丹与谢霆锋使用了多种兵器和触手可及的物件进行残酷的对殴。
从长短枪到摩托车和汽车的追击,最终在废弃教堂的终极决战,活用一切道具,张崇邦和邱刚敖的打斗道具分别由警棍vs蝴蝶刀变为在现场现取的长棍vs铁锤,再加上在钢琴上的生擦、雕像成为背景甚至打击物,不仅是对吴宇森电影的致敬也是对于信仰的拷问。甄子丹对于动作戏的自我突破与坚持,源于他对动作设计的偏执宠爱。硬汉的诠释的最高方式,就是回复到野蛮本能的只抽单挑的对决。
作为监制和动作指导,甄子丹必须在故事的充分展开和动作的平衡之间找到支点。《怒火·重案》的愤怒值和弹药量,超过《新警察故事》和《导火线》等电影,只能回归纯粹的动作戏来解决,打的越痛快、角色和观众的情绪释放越到位,这个故事才能越成立。陈木胜对于现代社会的质询也就更能体现出他的立场,那就是他对于香港基层干警和老百姓的同情以及对于高层的深刻不信任。这也是香港动作电影的一贯价值观,弱势群体难以自我救济,从草根中走出的英雄角色出人头地,要么反抗暴政,要么保护百姓,总之要维护和平安全的香港。
同时《怒火·重案》通过张崇邦输出的观念,就是要做好人,要有规矩,他即便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绝对不作恶,张崇邦形象的有所坚持,是在情理法极端环境下依然坚持正能量正影响的典型角色。相对来说邱刚敖就是行差踏错、成为有魅力的反派角色。甄子丹通过一番番不断升级的枪火与拳脚的动作场面,给观众奉献了狂野躁动的灿烂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