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柏注意顾庭珘严肃的神情,看得有些痴愣,放下酒杯,朝他看过去,“在看什么?”
顾庭珘视线久久不能从手机上收回来,他提了提嘴角,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他说:“姜晚的照片。”
苏青柏有些震惊,姜晚跑了也好几个月了,顾庭珘一直不闻不问,在淮城大刀阔斧办了些事儿,又解除了跟商缪的婚事。
当时他们开过玩笑,说顾庭珘为了姜晚大局都不顾了。
顾庭珘怎么说来着,“跟姜晚没关系。“他极力撇清关系,自然也没人真觉着他会为了一个情人,闹得商顾两家丢尽颜面。
“你找人盯着她了?”苏青柏问。
顾庭珘指腹在照片上游离,半晌,才舍得放开视线,按熄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她跟纪鹤年在一块儿。”
“那种在一块儿?”苏青柏顿了一下。
“字面上的意思。”顾庭珘抿了一口嘴,辛辣的味道在舌尖炸开,一直蔓延到了喉咙。
他不愿承认的是,纪鹤年黏着姜晚或许他们可能不止字面关系,但他还是选择自欺欺人。
“看来你还想放下。准备怎么办?”
顾庭珘眯了眯眼眸,漆黑眼底酝酿一场风暴,“我的就是我的,谁也碰不得。”
*
阴冷的初冬终于过去。
姜晚感冒了两场,更加畏寒,怕传染给学生,也不去画室了,就在家窝着画画。
南方屋子没暖气,姜晚几乎每天缩在被子里。
可能是在熟悉的环境不挪动,她的创作欲前所未有的高涨,不但提前把要交的稿子画好了,偶尔还会接几单约稿。
那个小号保持着几天一次的频率留言,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淹没在一众留言中,几乎没人察觉。
姜晚全然无视那个账号发的内容,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可疑账号放弃她拥有的一切。
它就像一点阴霾,但阴霾终究被曙光一点点被扫开。
感冒这些日子,纪鹤年回淮城了,说是去处理什么事情了,纪鹤年的生活和她天壤地别,她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无暇其他。
天气越来越冷,偶尔会下雨夹雪,今晚不喜欢湿乎乎的感觉,就更不愿意出门。
大概半个月后,唐哥奶奶病了,表哥和唐哥打算一同回乡下,反正临近过年,陪老人待到过年再回来。
唐哥受沈意嘱托,不能丢下姜晚一个人过年,姜晚了解唐哥要是没完成答应的事情,就会一直挂心上,所以在唐哥邀请她一起去乡下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反正她孑身一人,在哪儿过年都无所谓,兴许在乡下,还热闹一些。
乡下条件简陋,没有空调,被子湿冷,姜晚手凉脚凉,几乎睡不暖和。
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就感冒了。
奶奶心疼姜晚,让她躺床上裹着被子别下床,又灌了两大袋暖水袋,往她被窝里塞。
热水袋抵着脚心,她很快全身暖和了起来,血液通畅了以后,鼻水也随之而至。
姜晚这场感冒着实有些狼狈,幸好没有发烧,只是离不开卫生纸。
唐哥和表哥在院子里忙着准备过年用的柴火,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可热闹了,偶尔有过路的人跟他们打招呼。
姜晚捂热全身,刚准备起床,手机响了。
纪鹤年打来的。
“姜晚,你又跑哪儿去了?”纪鹤年急吼吼的声音传来,“我才走几天,你又跑了。”
姜晚眨了下眼睛说,“我没跑,我到乡下来了。”
纪鹤年顿了一秒钟,捕捉到了一点不对劲,“你说话声儿怎么了?感冒了?”
姜晚堵着鼻子,鼻音很重,要是不仔细分辨,应该是听不出来的。
“啊。太冷了。”姜晚又说:“举着手机也很冷,没事我就挂了。”
纪鹤年赶忙叫住她,“地址给我。”
“不知道这儿是哪儿。”姜晚如实相告,唐哥开车,她睡了一路,醒来时已经到地儿了。
她不能拉着唐哥眼巴巴问这地儿叫什么吧。
纪鹤年不知道说什么好,忍着怒气说:“发个定位。”
姜晚这才想起来,微信可以分享地址,她手刚按下分享定位,就停了下来,她为什么要给纪鹤年分享地址呢?
姜晚松开手,地址还是分享了出去,她赶紧按了撤回,界面恢复干净。
【纪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