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场,后台。
南织一夜未眠,被贺曼呼来喝去的指使着,像个傀儡满脸木然。
见南织时不时咳几声,脸色愈发苍白,模特们掩住嘴鼻,露出嫌恶之色。
“贺曼,你这哪里找的临时助理?别不是有什么传染病吧?”
“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贺曼得意一笑,用粉底盖住脖子上的吻痕,命令道:“去,把那双深红色的天鹅绒高跟鞋拿过来!”
南织用力咽下喉间的血腥味,这是抗抑郁药的副作用,不可避免。
将鞋放在贺曼脚边,她却趾高气昂地翘起脚。
“给我穿上。”
见南织不动,贺曼拿出手机就要告诉唐宜年。
“你也不想打扰宜年上庭吧?”
“打得通你就打。”南织哑声开口。
谁不知道唐宜年上庭的时候是关机的。
贺曼咬牙,在模特们的窃笑中将脚伸进去,倏地皱眉痛叫。
只见脚尖冒出血珠。
她从鞋里倒出几颗图钉,厉声尖叫道:“南织!你好大的胆子!”
南织对这种自编自导自演的拙劣把戏没兴趣,转身就走。
“给我抓住她!我要报警!”贺曼不依不饶,冲上前一把将南织推倒在地。
几个模特一拥而上,混乱中,不知道哪只高跟鞋重重踩在了南织的脚踝……
南织额角霎时沁出冷汗,脸色煞白。
贺曼看着她很快肿起来的脚踝,居高临下地笑。
“发生什么事了?”唐宜年走进来,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淡漠开口。
众人散开,他的目光得以从南织身上扫过,波澜不惊,比看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南织心头弥漫开酸涩,什么时候她才能对唐宜年的冰冷麻木?
贺曼欣喜地扑过去,如藤蔓攀附着他,甜腻地发问:“宜年,你怎么来了?”
周围模特眼红不已,贺曼竟然攀上了唐宜年!
他可是律师界的传奇人物,律师费说是“一字千金”也不夸张,至今没有败绩。
“我的当事人身体不舒服,暂时休庭。”
“是这样的……”贺曼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清楚,末了委屈问道:“南织不肯承认,那你信她嘛?”
唐宜年挑眉:“言出必行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沉恨意。
南织昂首满脸倔强:“我劝你还是换个不会玩这种幼稚把戏的小三,方显你薄大律师的品位!”
“你有没有说过要搞砸贺曼的秀?言出必行的顾小姐。”唐宜年高大的身躯如阴影笼罩着南织,骨节分明的手压住她肿胀的脚踝。
他能感觉到南织越发痛得颤抖,却一声不吭。
唐宜年俯身在她耳边,恨声质问,恨得几欲咬下她的血肉。
“正如你当初跟别人打赌,说十天之内一定可以追到阿冀那样。”
唐冀自杀前的那通电话,无数次在唐宜年脑海响起。
“哥,乔乔要跟我分手,我好想死……”
每想到一次,心就冰冷几分,甚至会有将南织送下去给弟弟赔罪的冲动。
南织瞳孔骤缩,唐冀坠楼的画面在脑海中爆开,大片血雾令她顷刻红了眼。
她低下头,牙齿战战,冷到了骨头缝。
恍然中,她听到自己说:“好,你说是就是,图钉是我放的,贺小姐,对不起。”
唐宜年看着南织失了神的呢喃,心里突然掠过一丝烦躁。
“扯平,算了。”贺曼突然拉起唐宜年,娇笑道,“去观众席看我,VIP座。”
走秀即将开始,后台众人忙碌起来。
南织就这么被丢在那里,没人多看一眼。
感觉僵冷的身体逐渐回温,她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朝门外走去。
另一边,贺曼察觉到四周有意无意投来的艳羡目光,不禁得意,下一刻却被唐宜年冷冽的目光给看得耸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