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跟前不足半米处立着个大活人,身形高大倒能辨出是男子,一袭黑衣裹得紧紧的,除却一双狭长的凤眸,连头发丝都瞧不见。
眼眸深邃黑不见底,手中那柄染了血迹的短剑骇人得很。
浴房内光亮不足,瞧不真切,但闻此人气息不稳,身上似乎带了伤。
只是,这人何时进来的?怎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纵然宋清欢早年在外见过不少世面,可这么个大活人悄无声息的就站在这里了,也叫唬得心头噗噗直跳。
两人四目相对,嘴巴一张,就叫那人一把捂了个结实,到嘴的话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双手拍打着浴桶,生怕的这人是个穷凶恶极之徒,搞不好还要取自个这不值钱的狗命。
萧辞也没想到逃个命还能碰到人家姑娘沐浴的,若不是这会子情况紧急,他都要感叹自个太有艳福了。
可惜了
屋里头动静大,踏雪寻梅从耳房出来,轻叩门扉:姑娘?
别叫,劫财劫色你选一个。萧辞不欲多事,压低了声儿吓她一吓,见宋清欢乖巧的安静下来这才放手。
没事,就是差点睡着了,不用进来伺候。宋清欢大口吸气,将整个身子缩进水中,大红的花瓣将身上那抹风光掩盖得严实,粉白的面庞染了他手上的血迹,带着些许腥味,狼狈至极。
踏雪寻梅未曾多想,闻声便安心退下。
宋清欢思绪翻涌,什么鬼,不说邑王府守卫森严吗?
可到底是在民间长大的,别的没学会,脸皮却是厚得很的。
眼里沁着毒,嘴角一咧便笑了起来:大侠,你看我都还没长开呢,哪有甚个色,财就更不用说了,这屋里头的摆设都没几个值钱的。
顿了顿又不厚道的说:从我这出去,往东边的引嫣阁,那儿的主子可是很有分量的,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最最重要的是,财多,大侠考虑考虑?
萧辞原本崩得紧紧的神色,开始出现裂缝,见她越说越没影,不由得发笑,伸手往她脑袋上一磕:啰嗦。
话音一落,外头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多时便又换成急促的敲门声,期间还夹杂着邑王萧蔚不容置疑的怒意。
把院子也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过。
宋清欢还没来得及呼痛,就叫外头那声音吓得胆儿一颤:大侠,咱们要是被抓了算偷晴吗?
萧蔚神色肃然,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深而沉的看着这浅云居,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守门的婆子开门很快,踏雪寻梅从耳房钻出来,瞧见气势汹汹的来人,皆是说不出的滋味。
姑娘嫁进邑王府,她们自是盼着姑爷来的,可盼的也不是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