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化镜内，包罗万种，生生走往，皆藏于中，如若私窥，天理不容。
裴煜宁还未愈合的手腕泛着疼，她纤白的手指缓缓摸上镜身，这次，便由你来救我了。
“你去哪了？”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裴煜宁脊背一僵，停住脚步，回身冲着他笑笑。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柳汐不理她的话，双眸中积压着的怒气，不停翻滚。
“说！你去哪了？”
“我能去哪？”
裴煜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便掩尽心事。
“有什么话，我们进了大殿再说。”
“现在知道害怕了？”
柳汐冷笑一声，“偷虚化镜的时候，怎不见你有丝毫胆怯！”
“也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便不藏着了。”
裴煜宁白袖一挥，虚化镜从袖口滑出，她二指环绕，念出口诀，迅速指向镜心，镜里立刻出现了那天漫若历劫归来的情景。
霎时间一片黑雾来袭，裴煜宁只听得那虚化镜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呕……
裴煜宁还未反应过来，便呕出了一口鲜血。
黑雾退尽，她看见了柳汐冰寒的脸。
“你们可曾看到了什么？”
两排侍女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全部跪在了地上，“奴婢未曾看到。”
好，很好。
“哈哈哈哈……”
裴煜宁踉跄着擦掉嘴角的鲜血，“我竟不知，柳汐帝君竟这么自欺欺人！”
她将颈上挂着的紫金宝坠扯了下来，“那日你允我同他们一起去接准备回升的漫若仙上，许是她见到了这个，才容不得我，出了自损的主意。”
“你以为漫若同你一样善妒？”
九天玄剑应召而出，直直的指向她的心脏，只这一剑下去，她便活不成了。
“虚化镜周身自带巨大法力，连我都碰不得，何况是你这个修炼了区区千年的小妖！这一切不过是你幻化出来的把戏而已。”
柳汐冷笑几声，“若我信了，定对漫若再无心思，把戏虽小，却成率极大，可惜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蒙骗！”
那九天玄剑划破了她的手臂，不会让她死，却疼的厉害。
“这一剑，是罚你竟敢私踏禁地，视天法为无物。”
“嘶……”
“这一剑，是惩你善做把戏，掩饰罪过，嫁祸他人。”
又是一剑，裴煜宁控制不住身体，软到在地上，眼里映着那人的冷硬。
“裴煜宁，你若再对漫若起别的心思，便不再是这三剑这么简单！”
“柳汐，若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不信我？”
裴煜宁恳切的对着他的眸子，却只看到了他眼中的讥讽。
不必回答，她便知道了答案。
其实只要柳汐真的动了想知道真像的心思，便会这知道一切。
原，不过是他爱漫若。
原，不过是他不信她。
她看着柳汐，淡然一笑。
“柳汐帝君一向铁面无私，为何不直接一剑杀了我？”
“你还有用。”
九天玄剑一剑挑破她的手腕，不知何时柳汐化出一个瓷碗来。
是血还没取够。
裴煜宁看着流下来的血，次数太多，连血的颜色也变的淡薄，一滴一滴流的极慢。
也许连百年也熬不过了。
裴煜宁攥着手里的紫金宝坠，“人人都说，这紫金宝坠是你的贴身之物，从来不许人碰，你却给了我，柳汐，你可曾对我有过真心？”
血流满了一碗，柳汐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只淡漠留下了两个字。
“从未。”
“也罢。”
裴煜宁累极，轻轻闭上了眼。
“柳汐，我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