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寒蹙了蹙眉。
手下们立即抖了一抖。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侯爷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整个人都像是暗藏着飓风的深海,不惹则已,一惹便会招致毁灭。
所以这个时候,只有李庆敢上前问:“侯爷,要见吗?”
“见。”
梁景寒转身离开地牢,去到了会客厅。
一身华丽衣袍的男人,正坐在客厅喝茶,见梁景寒出现,才站了起来。
“侯爷。”
“向王爷。”
梁景寒面无表情,只客套的摆了摆手道:“王爷驾到,本侯有失远迎,失礼了。”
“哪里。”
向王爷挂着淡淡的笑,“犬子无知,冒犯了侯爷,还请还请侯爷看着本王的面子上,莫要和无知小儿计较,将他交还。”
向王爷年事虽高,但气韵豪迈不减当年,说起话来也是恩威并施,由不得人不景仰尊敬。
梁景寒小时候,还跟这位伯父学过一段时间的基本功,对他原本也很敬爱。
但可惜,在陈王的这件事上,向王爷选择了明哲保身,梁景寒对他,也就没了多少好心情。
当初梁景寒进京封侯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认出。
结果京城中人,竟无一识得。
细想一下,也算是他太多心。
他的长相随了母亲,而他的母亲,基本上没有在京城人的眼中出现。
当年陈王和向王助当今的皇帝登基后,陈王就离开了京城,下去南域驻守,没多久,就遇见了梁景寒的母亲。
梁景寒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南域女子,出身奴隶,身份极低,可陈王还是不顾一切的娶了她,与其生下了梁景寒。
但奴隶就是奴隶,即便当了陈王妃,也不被皇家所认可,所以梁景寒的母亲从未踏足过京城。
偶尔来的年关降旨,也只有陈王爷带着幼小的梁景寒前去京城复命,这导致长大后的梁景寒,连向王爷都没能认出。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本侯哪敢扣留小王爷。”
梁景寒从回忆中抽出,神色冰冷的应着,他很想像平时那样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轻笑言谈,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做不出来。
脸上挂不起一丝笑意,连假装的都做不到。
“不过是小王爷前来我侯府拜访,一时贪玩忘了时间。”
说着,梁景寒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人将眩晕状的安子逸规矩的抬扶上来。
“本侯也是粗心了,忘了去王府告知一声,让王爷王妃担心,还请不要见怪。”
向王妃连忙看向自己的儿子,发现对方衣衫整齐,但脸色却十分难看,且还昏迷不醒,当即指着梁景寒斥骂道:“梁景寒,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王妃这话本侯有些听不懂了,小王爷自己喜欢我侯府的酒,不停劝告喝得太多,难不成本侯还要把堂堂的小王爷打晕吗?”
“你——!”
王妃还要再说,却被向王爷拦住,“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待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永安候你陪个不是。”
梁景寒漫不经心的拱了拱手,“向王爷客气。”
向王爷没有多言,带着妻儿就离开。
等到到了马车上,王妃才忍不住道:“王爷,你怎么回事,分明是这梁景寒害我儿至此,你怎么不帮我儿讨回公道?”
向王爷没说话,仍由王妃在那里气恼,直到安子逸转醒,他才看向安子逸道:“怎么样,找到梁景寒谋逆的罪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