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爽的电视画面编辑课程老师,布置了纳入期末考试分数的课程作业,其中有几项需要小组合作,所以下课后班里都在组小分队分任务。

付爽和罗曼当然是去找陶涛组队,他们可谓是体育新闻班雷打不动的三剑客,但陶涛居然一口回绝了她们。

陶涛说:“你们晚了一步,我进别的组了。”

“别的组?以前不都是我们一块做吗?”付爽不解地睨着陶涛。

陶涛耸耸肩笑着:“大家经常换换组员挺好的,还能交流不同意见。”

罗曼看着陶涛,问他:“你跟谁一组?”

陶涛指着后面在讨论作业的那两个女生说:“李亚和周佳佳。”

付爽闻声望去,周佳佳正坐在长排桌那儿,手里举着陶涛的课本翻阅,嘴角扯着笑容在和一旁的李亚聊天,偶尔漠不关心地投过来一瞥。

付爽回头时,罗曼已经提着包走了。

付爽看着一动不动的陶涛,没继续在这儿耗着,追着罗曼的脚步跟了出去。

罗曼走得很快,付爽追上去一把挽过她胳膊搂着,看到她眼睛都红了。

“就我们俩做吧。”

罗曼点点头,抹了抹通红的眼角不说话。

付爽望着罗曼这副憋屈的模样难受,拉住她问:“你和陶涛还没说开吗?”

罗曼冷笑了声:“还有什么好说的?”

付爽隐约猜到了,低声咒骂了句:“他什么意思啊?这个渣渣。”

罗曼吸了吸鼻子,心里觉得可笑:“原来他和周佳佳好上了。”

付爽抬着眼眸看罗曼,回想周佳佳以前和她说的话,周佳佳分明说过看不上陶涛。

“陶涛为什么会这样?”付爽心里很失望。

罗曼心里难受:“可能是觉得我没有周佳佳漂亮吧。男生不都是这样吗,见异思迁。”

付爽因为罗曼这句话,也陷入了一阵难过中。

“罗曼,这是陶涛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付爽告诉她。

罗曼没忍住,啪嗒啪嗒落着泪:“付爽,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以为他也真心喜欢我,结果却是这样。”

付爽咬咬唇不知如何是好,此刻的罗曼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安抚的哀伤,付爽心疼她,却只能抱着她轻拍着后背。

“别难过了,至少看清了一个人。”付爽微叹着气。

陶涛和罗曼之间的暧昧,全班都知道,他们互相有意思,只是差了一句话挑明。

罗曼擦着眼泪,冲付爽扯出了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令这个冬天越发彻骨冰寒。

付爽因为要参加啦啦队训练,所以小组作业大部分都是罗曼完成,不免让付爽心里多了一丝歉意。

今晚她来训练厅训练,刚进门就看见周佳佳在和几个大一的开心地聊天。等她进来后,大家突然鸦雀无声,笑容立即收了,让她觉察出了一丝尴尬。

热身时,阔腿动作需要两两合作,今天队里有个女生请了假,大家组队后,单出了付爽一个人。而平时和她一块阔腿的大一女生,此时正在和周佳佳一块练,付爽便只好对着墙自己练。

她自从和陈维砳公开恋情后,周佳佳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付爽心里知道周佳佳是因为这件事记恨她,可她问心无愧,当初该帮的帮了,该做的做了,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可事实告诉她,真的不能多管闲事。

付爽在更衣室换衣服,周佳佳和那帮大一的学生从门外进来了,她们在聊去哪儿吃宵夜,把更衣室的几个大三大四学姐问了遍,唯独没问付爽。

大四的不参加,个个都忙着回去洗漱,最后只有大三的决定和她们一起去吃宵夜。

黄然见付爽没吭声,提醒她:“付爽,你要有空,跟她们一块呗。”

付爽在穿袜子,摇摇头笑着:“我不去了,我们班布置了作业,我还要回去做呢。”

黄然叹一声:“我也要忙毕业论文呢。”

付爽问她:“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明年毕业那段时间我们要参加比赛,所以毕业论文3月份之前我就要搞定。”

付爽已经没心情想什么人际关系这种事,心思跑到了陈维砳那儿,回去的路上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趋近基层赛选拔,陈维砳现在每晚都在魔鬼训练,教练天天在篮球馆盯着,根本不放一个闲杂人进去。

付爽拨了两通没回应,估计他是在训练。等她到了宿舍,他才给她回了电话。

“我刚在训练,这么晚还打给我,想我了?”陈维砳正喝完水,喘气的声音在听筒里无限被放大。

付爽瞧了眼罗曼,关门去了阳台上蹲那儿和他小声讲话:“那你想我没?”

“想,打篮球也在想你。”陈维砳笑着。

“那你岂不是一个球没进,回头让教练逮住我会一顿批的。”付爽一晚上的硌硬情绪,在这阵聊天中得到了舒缓。

陈维砳笑着问她:“晚上练舞了吧?”

“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我什么都知道。”

付爽嘘他:“嘚瑟。”

陈维砳不反驳,忽然听见付爽一本正经地问他:“黄然说她已经在准备毕业论文了,你呢?”

“才选好题,等年底打完比赛再说吧。”

付爽忽然叹了声气:“我才上大二,你居然就要毕业了,我们很快就会分开了。”

付爽看着南城的夜空,明明他们很近,却在这刻尤感无比遥远。

“笨蛋,我们又不是见不到面,而且我准备留在南城。”陈维砳告诉她。

“为什么留在南城?”付爽有些惊讶。

“如果能签到南城联大球队,我就留在这儿,还可以陪你读完大学。”

付爽的心怦怦跳着,让她想起刘敏问她的话。关于以后,付爽没有认真想过,可现在她从陈维砳的计划里看到了自己,她能成为他未来中的一部分,已深感满足。

“陈维砳。”她忽然很温柔地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他轻声答应着。

“我好爱你。”她对着听筒字句清晰有力,将最真挚浓烈的爱意倾吐给对面的那个少年。

陈维砳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却像是陷进了一团棉花中,心里一软再软,为付爽说的这句话剧烈跳动着。

他对着话筒冲那头的付爽亲了一下,声音似乎透过这根无形的网线传递至付爽的面颊。在教练催促他训练的声音中,两人甜蜜地挂断了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