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缘惜的后背皮开肉绽，看着触目惊心。
怜儿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流。
楚筠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阴霾无比，等刑罚罚完，姜缘惜被拖到了他的跟前。
姜雨烟高抬着下巴，声音却柔和的劝着：“姐姐，还不快磕头谢恩，带你的丫鬟回去休息？”
姜缘惜浑身是血，执行罚的人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拱手道：“王爷，王妃伤的重，折腾一下伤口都会撕裂，不如，就免了王妃的礼节吧……”
“这有你说话的地吗？”姜雨烟不满的睨了他一眼，执行罚的人立即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楚筠正要开口，遣人送姜缘惜回去，却见姜缘惜缓慢的爬起来，手撑在地上慢慢的跪直了身，每动一下，后背流出的血便愈发的多，湿透了衣裳，滴落在地。
她抬头，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臣妾，谢过王爷。”
楚筠瞳孔缩紧，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不求饶便罢，她竟还用了‘臣妾’自称，这是要若与他断绝了？
果真，见了南离世子一面，便什么都不同了。
姜雨烟捂唇笑道：“姐姐就是姐姐，妹妹若是受了这刑，怕是命都丢了，姐姐还能这般顽强，真是让妹妹好生佩服啊。”
姜缘惜却没应话，而是望向楚筠，“王爷，可否把怜儿还给臣妾了？”
楚筠怒极，“滚！”
这字落在耳中，姜缘惜扯唇笑了。
她起不来，给他行礼已经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怜儿被放开，朝她冲过来。
怜儿一边哭，一边小心的搀扶着她起身，姜缘惜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昨日王爷大婚，臣妾还未恭贺王爷与侧妃，愿祝二位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说完，她也没看男人的脸色如何，转身，迈步，离开。
身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打湿了王府的青石路。
楚筠死死的盯着姜缘惜的背影，喉间梗的说不出话，这是从边境回来后，心底第一次生出这般恐惧的感觉。
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一般。
可明明，她早就不要他了，在很多年前，在他快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要他了……
他紧攥着手，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姜雨烟多看了两眼姜缘惜，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很快又敛起，追上了楚筠。
“王爷，您等等妾身……”
楚筠一走，路上的人大都开始嘲笑姜缘惜，他们都是王府的奴仆，姜缘惜在他们府内的名声有多差，他们对姜缘惜就有多不耻。
有人往姜缘惜的脸上吐口水，怜儿哭的肩膀剧烈抖着，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劝阻着，却没人理会，甚至还有人往姜缘惜的身上砸石头，她猛地咳了一口血，身子险些瘫软下去。
无数的声音朝她涌来，姜缘惜听不清。
她望着遥远的前方，跌跌撞撞的往前，唇边却勾出了一丝凄凉的笑。
这一身的伤，足够令她斩断内心深处对他所有的期待，也终于……
可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