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里放着一件礼服和一张邀请卡。
龙飞凤舞的两行字,没有落款,虞心儿也知道是谁。
明晚是她的生日,没想到楚执竟然记得。
重生以来,虞心儿不止一次有过错觉——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虞心儿躺在自家的大床上叹气,她的每个假期似乎都会因为楚执而变得混乱。
虞心儿本想精心准备一番,毕竟这一世,在楚执面前她努力保持不落下风,却不料之前繁忙的工作让身体实在疲惫,人一躺到床上,身体不自觉释放疲惫的信号。
第二天醒来时,来不及敷上一张前男友面膜,虞心儿换好衣服,收拾好妆容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
虞心儿出门,发现楚执派来的楚家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候。
“少夫人,请。”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虞心儿一瞬间有些不适应。
虞心儿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决定赴楚执的约,就不要去思考太多,虽然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她和他,早该分明的两个人,现在却是越发剪不断理还乱。
车辆一路平稳前行,天色渐晚,夜幕逐渐笼罩下来。
因为无法再开车前行,车子停在西山的半山腰。
“少爷给你准备了运动鞋。”司机尽职尽责拿出了一双R家限量款。
虞心儿看着自己这一身装扮,想着配上这双运动鞋,自己也算可以上时尚杂志封面了。
西山一直是B市看夜景的一个绝佳之地。
虞心儿在下车后便沿着某人刻意留下的路标,沿着木质台阶向上走。
夏夜蝉鸣,天色虽然暗的比较慢,不过太阳还是要收工下班了。
西山不算高,走一走却还是要花时间的。
夏夜并不安静,知了声声,虞心儿踩着木质台阶,本以为的会是寂静黑山,却是每隔十米不到就有一个闪着亮光的布袋子。
虞心儿好奇,解开系在袋口的绳子,一只只萤火虫飞出,一闪一闪,宛如满天星环绕着她四周。
原来他都记得,记得今天是她生日,记得她喜欢萤火虫。
总算到达山顶,本以为出现的人却不在。
虞心儿走进精心布置的玻璃花房,四周是在黑暗中分外耀眼的星星灯和萦绕四周的萤火虫,那种满她喜欢的各色郁金香的花房,餐桌上是已经准备好的精美烛光晚餐。
虞心儿走到桌子旁边,抬头看去,竟是深色夜幕下,星河低垂,她最喜欢星空,幼年无知时,总说要嫁给一个能摘星星给她的人。
往事如烟,一瞬间虞心儿看得有些出神。
虞心儿望着星空出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是许久也不见楚执的身影。
他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虞心儿见楚执也没发信息给她,她也不好打扰楚执,楚执的工作性质特殊,偶尔的失联也是正常情况。
可等待的时间越长,虞心儿的心就越发不安,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是楚执主动约的她,所以他不会不来。
他大概是遇见什么紧急的事情了,那会不会有危险?否则,她不可能一通信息都没有。
越是这么想,虞心儿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起身站在玻璃房门口,就算是夏夜,山顶的气温也是骤降,山风凛冽,呼啸不绝于耳,更是听得虞心儿心慌。
虞心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11多了,山间信号不好,她实在太担心楚执了,忍不住给他打电话,却是一阵忙音,她也顾不上太多,直往山下跑。
司机在山腰等着他们,或许他能联系上楚执,下山的路其实比上山更不容易,好在有这专门搭建的木制台阶,可虞心儿一路跑的太慌张,也是险些摔倒。
越走虞心儿的心跳的越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怎么进食的原因,她的头脑有些发晕,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太在意。
却是在半路,虞心儿和楚家司机相遇了。
“少夫人,刚接到少爷电话,少爷今晚来不了了,我来接您回去。”
他来不了了。
虞心儿听到这句话没有失望的感觉,却是一阵心安。
他没事,没事就好。
虞心儿也没有多问楚执究竟去做什么事情了。
也许她是等了他太久,所以都习惯了等他。
虞心儿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她的生日过得一眼难尽,好在虞心儿也不是特别在乎仪式感的人。
简单的洗了个澡,虞心儿躺在床上想要舒缓一下疲劳。
直到迷糊的半夜,她越发觉得浑身冷得发颤。
虞心儿强撑着睁开眼皮,真冷啊,浑身无力的酸痛,大概是山风太冷又急,吹了大半个晚上,她发烧了。
家里没有什么药,人又难受的要命。
虞心儿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一点力气,穿上衣服也没忘带口罩,回去家附近的医院。
凌晨两三点的医院,灯火通明,就算是急症也坐满了人。
虞心儿昏着头,等了不知道多久,又做了一系列检查,发烧到39.8,被告知要留院观察和输液。
急症的输液室,大半夜也满满都是人,因为是夜间急症,医院人手不够,虞心儿在输液台被护士扎好针,便自己拿着药袋子想找个休息的地方。
却是路过VIP病房,门口站了不少人张望的病人,这大半夜也无法阻挡人们热爱八卦的心呀,
而这门口,还有士兵在门口守着?
虞心儿人难受得厉害,也没力气去吃瓜,只是刚巧那病房有个护工阿姨出来。
她只是撇了一眼,就看见了那人。
他坐在病床前,安安静静得守着。
而病床上的那人脸色苍白,却不能遮盖能激起人心底巨大保护欲的小白花气质。
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是辛可可,而守着她的人除了楚执,还能是谁呢。
心中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他今天没来是因为他心爱的女孩啊,原来从来都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还好,今天她没和楚执见面,否则她问出那些心中的疑问,大概又是自取其辱。
她真是可笑。
虞心儿啊虞心儿,你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还如此头脑不清楚呢。
可能是发烧的原因,虞心儿只觉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
大概是虞心儿站在那里太久,门口的士兵不免有疑问。
虞心儿脚步不稳,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她浑身痛得厉害,所以那一点点心痛又算得了什么。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下的,连针头在从静脉中脱出都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