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竟然中了毒?”
顾乐之站在寒冰洞外,一脸的不可思议与愤怒:“师母,他中了什么毒,又是谁让他中的毒?!”
许师母从未见过顾乐之竟然会有这种表情,惊讶之余又在细细的观看着手中的银针,片刻她道:“白致中毒时间并不长,不超过24个小时,这个毒伤人不深,只不过很折磨人。”
“昨天一整天我都与师兄在一块,若师兄中了毒,那么我又怎么会平安无事。”顾乐之走到白致的身边,进入他眼帘的便是那两道发黑发烂的肉。
顾乐之一双手紧紧捏成拳头:“师母,师兄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撒上了愈合伤口的药粉,可现在为什么看起来伤口越来越重了?”
“这也正是问题的所在,白致并不是食物中毒,而是敷了腐烂伤口的恶壁粉才中的毒。”
许师母继续说道:“恶壁粉在皮肤完好无损时,并不具备伤害人的能力。可唯独在皮肤破损露出鲜血的时候,只要染上一丁点,人就会皮肤发黑溃烂。”
顾乐之猛然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他道:“师兄并没有涂恶壁粉,涂抹的是治疗伤口愈合的药粉。”
许师母追问:“那药粉的具体样子你还记得吗?”
顾乐之道:“药粉绿瓶装的,白色无味,存在寻莲屋里的三排二层。”
闻言,或南音的脸突然白了几分,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但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顾乐之伸手碰在白致的伤口上,手指上很快便染上了黑色的痕迹,他望向许师母:“一定是寻莲屋里的药粉出现了问题。”
“不可能,寻莲屋一屋子的都是治人病的药,不可能会出现恶壁粉这种下作的东西。更何况,按照你所说的储放位置,那是治疗鞭伤的药无疑。”
许师母的脸色并不好看,毕竟她是白安派的医师,且寻莲屋作为药屋,也一直都是她在打理。
现在在她的打理下,白致用了毒药出了事,她自然心情不会太好。
顾乐之哪怕再怒,但也不好向许师母发脾气,只得沉默。
许师母咳嗽几声,又道:“你把那药拿来我看看。”
顾乐之垂下头:“师兄把它捏碎了。”
许师母叹了口气,她拍了拍顾乐之的肩膀:“你不用太担心,恶壁粉并不会伤及白致的性命,只不过是会让他皮肤溃烂仅此而已。”
顾乐之低头看向躺在寒冰玉石上的白致,他眼中浮现担忧,问道:“师母,究竟怎么样才能让师兄恢复回来?”
“只能去找我的师兄上官无痕。”
顾乐之扭头就走:“那我去找他。”
许师母止住:“上官无痕他现如今云游四海,你这么贸然过去肯定是找不到他的。”
话毕,许师母伸出手来掌中倾刻浮现出一枚铜镜。
她闭上眼睛幻想出上官无痕的模样,另一只手在镜中一拂。
只见铜镜里出现一幅山青水秀的群山面貌,这青山绿水画面还未长久,一瞬间又幻变成了大浪拍打在深水湾的凶恶画面,再过一瞬又变成一望无垠的大漠。
这时不时幻变的场景中,一位身穿蓝色华服的男子始终都在御剑而飞。
顾乐之问:“这是哪里?”
许师母:“魔灵窟。”
仿佛是猜到顾乐之心里所想,许师母又说道:“魔灵窟里魔鬼魂怪最多,你刚入白安派不到一年,修行灵力上浅,若想这么过去等于是白白送死。”
顾乐之再次看向白致,眼睛不肯移动半分:“可我不过去,师兄会受到恶壁粉的侵害。”
许师母安慰道:“上官无痕去魔灵窟不过是捉精怪,不用多久便会离开那里,到时候你再去找也不迟。”
顾乐之深吸一口气,师兄没被妖魔伤到,反倒是是在自家出的事,这让他只觉得浑身有怒却没有一处撒。
索性,他坐在寒冰玉石上,想着距离白致便又更近了一些,顾乐之道:“师母,恶壁粉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寻莲屋里。我们一定要找到给师兄下毒的人,否则指不定他下次又想出什么作恶的事。”
“不错,一定要找到那人。”
一直沉默没有发声的或南音跟随着说道:“白安派里的同门师兄弟必定不会下毒,那么肯定是外派的人干的。”
顾乐之看了眼或南音,眸中浮现几分探究。
或南音与他同时间进白安派,但他却成了师兄,或南音是整个白安派最小的弟子。
大概也正是这一原因,所以或南音向来对他不服气,基本上他认为向左的事,哪怕是对的,或南音也会跟他唱反调向右走。
可是现在,或南音的意见竟然会出奇的和他一致?
仿佛是看出了顾乐之的疑惑,或南音不自在地掩面咳嗽:“在整个白安派中,除了师尊和师母外,只有白致师兄对我最好,他被人害我自然关心。”
顾乐之不再说话,等许师母与或南音两人出去后,他握住白致的手,如同发誓般自语:“师兄你不会白受伤的,我一定会找到下毒的人!”
在这时候,白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虽然看着虚弱,但是双目却始终冷冽,此时此刻他的眼睛正盯着顾乐之的手。
顾乐之一阵尴尬,赶紧松开了手,他抓抓后脑勺:“师兄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受的伤很严重,会一直昏迷不醒的躺在这寒冰床上。”
白致点了点头,环顾四周一眼,他道:“怎么不在寻莲屋?”
顾乐之如同狗腿子一般,赶紧道:“你受伤严重,所以被许师母带来了这里养伤。”
“我无事。”白致起身盘腿而坐,他双目紧闭着,准备开始运功疗伤。
可刚以使出灵力,只感觉胸膛伤口处的疼痛又加剧了几分,白致低头看向自己胸膛,只见上面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越加欲裂。
顾乐之又解释:“昨夜给本该是治疗鞭上的药被有心人换成了恶虎粉,这才导致你受伤严重。不过师兄恶虎粉起的只是腐蚀皮肤的作用,但却并不会危及性命的。”
白致点了点头,忍着伤口疼痛,强行疗伤。
如此模样,顾乐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自觉有些愤愤不平说道:“这一切都是锁龙鞭惹的祸,师兄你可是白安派的首席大弟子,代表的是白安派的颜面,可师尊也真下得了手,拿锁龙鞭那么重的仙器伤你。”
“我受伤与师尊无关。”白致说出这么一句话后,彻底入定,不在言语。
“是是是,就算师尊用那鞭子把你打死了,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顾乐之自讨没趣,也并不想打搅白致疗伤,这时候他才想到了扔在白致房中的玄猫。
“糟糕。”顾乐之暗骂一声,那猫他记得只把它扔进了笼子里,却并没有给笼子上锁固定住。
玄猫是上古神兽,必然具备一定的灵性,若是它自己打开了笼子,在师兄的房间里乱蹦下跳......
顾乐之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匆匆向白致说了声师兄拜拜,就赶紧往白致住所方向跑。
希望那只猫祖宗别在师兄的房间里捣蛋,顾乐之在心中几乎要求神拜佛了。
这天地间的任何,他都不在意,可唯独在意的就是白致,以及白致周边的一切。
跑到白致屋内,他第一眼只看笼子的猫还在不在。
一切如他所想的那般,笼子里空空如也,能见的恐怕也就只有一根猫毛了。
顾乐之只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他的预感向来不会错,所以,师兄向来干净的房子必定遭受到了毒爪。
不知不觉中,顾乐之脑中忍不住就浮现白致冰冷的脸庞上对他投来更冷的表情。
一时间,顾乐之甚至没有勇气去看白致的房间一眼。
顾乐之停顿了半秒,这半秒对他而言就好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终于他下定决心去看师兄惨不忍睹的房间。
盯眼一看,一切都干净简洁如旧。
顾乐之略微诧异,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那极凶的猫竟然会如此安分?
紧接着第二个念头是,猫呢?猫去哪里了?
“喵!”就在顾乐之准备找玄猫的时候,一阵此刻在顾乐之听来极为悦耳的猫叫声响起。
结合这干净如初的房间,在听到猫声音,顾乐之只觉得如同天籁,毕竟这是师尊嘱托他要养好的猫,万一出了事不见了,多少他得倒霉。
顾乐之顺着声源看去,只见玄猫正站在白致睡觉的雪白床单上。
猫又喵喵叫唤了一声,模样看起来慵懒而又惬意。
看到这幕顾乐之险些没给气炸,他和师兄认识这么久也没能上师兄的床上去躺一躺,可这猫到好,刚来一天就想享受到了他一年都没能享受到的待遇。
气人,实在是气死他了!
虽然生气,但顾乐之也知道,他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这雪白床单上有没有什么被猫踩出来的脏脚印。
仔细一看,这玄猫虽然看起来黑不溜秋,但脚爪子倒是挺干净,真可谓是用踏雪无痕来形容。
顾乐之一脸笑嘻嘻地拍着手朝玄猫走去:“虽然你看着挺凶,但我知道你是个爱干净,又听话的好孩子,所以你现在怪怪的回到叔叔的笼子里......啊,不,是乖乖回到叔叔怀抱里,放心吧,叔叔不过伤害你的哦。”
也不管这玄猫是否听不听得懂,顾乐之说了一大堆,他心里只希望能赶紧抓住这猫,不能让它玷污了师兄的房间。
玄猫十分惬意的喵喵叫了一声,模样看起来竟然有之前没有见过的温顺模样,顾乐之心中大喜,以为这猫是被他驯服了。
他伸出手,正准备抓住猫,可就在这时候,从猫的**里掉出一根黑乎乎的东西。
巨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种臭味几乎是一瞬间席卷着本来还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房间,于是,整个房间巨丑无比!
盯着床单上的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愤怒从顾乐之的心腔中爆发,他忍住咆哮,恨不得捏死玄猫。
这该死的猫拉屎拉在师兄的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