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天酒吧。
江南曦一杯杯喝着酒,把身后喧嚣的世界,完全置之脑后。
她的腿边放着一个大行李箱,而她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是安城人,妈妈和爸爸离婚,她跟着妈妈来到唐城,和外公外婆同住。
现在,外公外婆没了,妈妈也没了,她留在这座城市的唯一信念,就是和高伟庭建立一个家。
而现在,高伟庭却抛弃了她,让她就像是被斩断了线的风筝。
她又喝下了一杯酒,然后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那个人却没有来。
难道他连给她个解释,都不肯吗?
虽然白天的时候,他说得那样决绝,可是她还是不相信,他是厌倦了她!
平时他对她有多珍惜,她比谁都清楚!一定是什么别的事,让他不得不放下她!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一行人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醉眼朦胧地看去,看到了在众多保镖簇拥下的夜兰舒,却没有高伟庭。
她的心一痛,扭过头去,又灌了一杯酒。
夜兰舒嘲讽地哼了一声,一摆手。她身后的一个保镖,把一个大纸箱子,放在了江南曦的手边。
夜兰舒说:“江南曦,这都是你送给伟庭的,他让我代他还给你。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不要再纠缠他,他不欠你什么!”
不欠她什么?她五年的青春和感情,再他的眼里,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她已经痛到麻木的心,还是又痛了起来。她没看那个箱子,向酒保一招手,说:“帮忙把这些破烂扔了吧,一会儿,我多给你点小费!”
人都被她弄丢了,她还留着那些东西做什么?
酒保点头,“好的,江小姐。”他说着,把那个纸箱子搬到了柜台下。
江南曦仰头喝下一杯酒,冷声道:“你走吧,我和你没话说!”
夜兰舒上下打量了江南曦几眼,拉过一把高椅,坐在她身边,忽然笑了:“说实在的,我赢得还真是没有一点成就感。你看你这打扮,才二十出头就和一个中年妇女似的。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人味,怎么吸引男人?所以,伟庭离开你也没有什么不对!”
江南曦冷眼看向她,“所以,你现在承认,你就是凭借一身的狐狸骚,勾引了他?”
夜兰舒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吗?江南曦,你们在一起五年了,他一直没碰过你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南曦一怔,回忆往昔与高伟庭在一起的日子,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泡实验室,她觉得这就足够甜蜜了。
夜兰舒得意地凑到她面前,说:“他说你太迟钝了,就是一个学习机器,就像一块木头,一点都不开窍。他对你这块木头,实在提不起兴趣!他还对我说,有几次,他本着增进感情的美好愿望,想闭着眼睛做了,可是你还白痴一样,无动于衷,让他大倒胃口。他还说,你都要把他憋出内伤了……”
“你胡说,他才没有你说的这样龌鹾!他是珍惜我,说要等到和我洞房花烛的时候……”
她是学习机器不错,可是她并不迟钝,更何况是她全心爱着的男人!她明白他的隐忍,因此心中对他更加爱慕!
她绝不相信,她爱了五年的高伟庭,是夜兰舒口中那个猥琐不堪的男人!
“珍惜?呵呵!”夜兰舒眼眸中闪过一抹恨意。
她凑近江南曦,拉低自己的衣领,让她看自己的脖子和锁骨,上面满是红肿的痕迹,看着还很新鲜。
江南曦蓦地闭眼转头,猛灌了一杯酒。
夜兰舒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这才是一个男人,疯狂爱一个女人的印证。江南曦,你承认吧,你已经输了!”
她站起身,继而又说:“江南曦,你不过是一个娘死爹不要的孤儿,你什么都给不了他,而我却能给他一切!因此,他现在更需要我!所以,你彻底输了!”
她话没说完,竟挥手给了江南曦一巴掌。
她这巴掌,把江南曦口中的酒,都打了出来。
“江南曦,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不是小三,伟庭不过是做了最明智的选择!所以,这巴掌我还给你!”
她说完,带着保镖扬长而去。
江南曦坐在椅子上,真想哈哈大笑,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这就是她想要的真相吗?
说她不懂风情,是块木头,还给不了他想要的未来?所以之前他给她描绘的美好蓝图,都是骗她玩的?
她是有多傻,才会对那样一个虚伪卑鄙的男人掏心掏肺?
那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她江南曦爱!
现在,她倒是有点感谢夜兰舒,是她成功带走了那只畜生!
可是,她的心还是很痛,他们相濡以沫了五年啊,每一天都是那么甜蜜美好,没有一次争吵,因为他舍不得对她发脾气,而她也舍不得让他生气……
他们原本计划好了,毕业后在唐城好好打拼,结婚买房子,生孩子,安家立业!
而她原本准备在今晚,把自己完完全全给他的!
她那么想要一个家,一个和他组成的家!
现在,一切都没了,没了……
江南曦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直到感觉自己的胃几乎要被撑破了,她才晃晃悠悠地去二楼的卫生间。
她在洗手池前吐了个昏天黑地,洗了把脸,又摇摇晃晃地离开卫生间,想下楼,却把方向搞反了。
她没能下楼,反而向包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脚步不稳,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扇门上,把门给撞开了,她狼狈地扑在地上。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拎起来,推到门上。
一道冷冽的男生在她的头顶炸响:“你是那个女人派来的?说,她让你做什么?”
江南曦大脑一片混沌,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觉得这个男人很高,他的眼睛很亮,听声音,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她不明白男人在说什么,可是他的手掐得她很难受,上不了气。
她掰着他的手指头,含糊地说:“什么女人?那个小三吗?呜呜,她是个狐狸精,她勾走了我的男人,你帮我把他抢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