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君之宛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她坐起身子,只觉得脖子那里酸胀的难受,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心猛地提了起来,当下出声将柳翠叫了进来。
“公主可是要起了?奴婢已经叫人将盥洗的东西准备妥当了。”
柳翠早上进来瞧过君之宛一次,彼时君之宛还睡得正香,看着君之宛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也叫柳翠更加的放心,整个早上都沉浸在碧月死了的好心情里。
“快拿一个镜子给我看看。”
来不及听柳翠说了什么,君之宛伸手就让她去拿放在梳妆台上的镜子。
柳翠虽然疑惑,动作却是利落。依着君之宛的方向,好好的将人照在镜子里。
君之宛侧着脑袋,仔细的看着脖子的右后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这个药膏是你给我上的?”
怪不得她早上起来就闻到一股子药味,原来是在这里。估计这应该是昨天晚上周齐下的手,看着那青紫的一片,她就忍不住心疼。
柳翠也是才发现这个伤口,吓了一跳,这就要跳起来去给君之宛找药膏,却被君之宛拦住了:
“当真不是你?”
柳翠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的好公主,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对您动手啊。快让奴婢去取些化瘀用的金疮药吧,这白嫩嫩的皮肤上可别留下什么不好看的东西。”
君之宛摇摇头,示意她不用着急:
“这个地方上过药了。”不会真的是他上的吧。
前一句她是跟柳翠说的,后一句她就不确定了。
想到昨天她被打晕之后,周齐说不定可能已经对她做了什么。她就浑身一颤,猛地掀开了被子看着自己的身上。
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似乎她也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
想到这里,她猛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柳翠忍不住傻笑了出来。
柳翠被她笑的害怕,刚想要开口询问,就听见君之宛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说道:
“还好没有。”
柳翠虽然不明白君之宛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向来都是以君之宛为天君之宛开心她就万分的高兴:
“公主开心就好。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公主起么?”
君之宛还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向她询问碧月昨天晚上的事情。说道这个,柳翠就来了精神,也不催促君之宛起床了。
“公主昨天晚上没有看见可是当真可惜。”
柳翠一开口,就恨不得全情并茂的演绎出来,活像是她真真见到了一样。
“奴婢昨个夜深了以后去小厨房打听过。公主昨天给了她准之后,她立时就去了小厨房,竟是在那里捣鼓了一下午都没有出来。”
听到这里,君之宛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要说宫里谁讲故事讲的最好,那当属柳翠,曾经的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里,她就是靠着柳翠讲故事才打发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深夜。
“奴婢听了小厨房的掌勺嬷嬷说,她昨天可不止炖了参汤。还做了几样点心,看着就是十分的用心。更不用提做参汤的时候,从不假以他人之手,用心的很。”
“然后卯时三刻的时候,她买通了一个小厮,打听到提督这个时候已经回了书房,立刻就带着东西颠颠的赶了过去。”
“最精彩的来了!”
这是柳翠讲故事的习惯其实前面的铺垫,终归就是为了这一句,现在听来也让人觉得无比期待。
“谁不知道咱们这个东厂,整个被提督打点的跟水桶一样。她前脚刚买通人打听好消息的事情,估计还没等她走出小厨房,就已经被人报到了提督的耳边。”
柳翠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公主,要奴婢说,这个碧月也是一个脑子不够灵活的。她就算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应该换一个人选。”
“这偌大的皇城别的不说,达官显贵不是一抓一大把的!她非要将自己折在这东厂的太监坑里。委实想不开。”
听着柳翠说着这些有的没的,君之宛就忍不住想要笑。她推了推柳翠,示意她说的快一些。然后将自己盖在被子下面的脚伸了出来。
因为炉火烧的旺,她还盖着被子,只觉得有些发热了。柳翠却讲的正是让人激动的地方,她委实有些不想离开这柔软舒适的最佳听故事区域。
“公主别急,这也是重点嘛,要不是因为这个,可能就被那个小贱人得手了。”柳翠拍拍手,一副很是得意的样子。
“且说她就这样开开心心,满心欢喜的端着参汤去了提督的书房那里。然后公主猜她怎样了?”
“你快些讲,急死人了!”
越是这样重点的地方,柳翠就喜欢打岔,恨得君之宛都想要将她拖出去打将一顿,让她再也不敢这样。
晓得君之宛是急着往下听,柳翠略微一笑,神秘的说:
“都说咱们提督门口有一位冷面煞神,平日里总是跟在提督身后,跟提督一样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总是没有一个表情的。”
“巧的是,这位冷面煞神在提督在书房里的时候,总是守在书房门口。咱们的这只小野鸡,就一下子撞在了冷面煞神的身上。”
“你说的是周一?”
君之宛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平日里多有听说周齐是一个冷面煞神,只是这两日的接触下来,到还真觉得传言有些不太靠谱。
“就是那位了。”
柳翠得意的摇摇头:“小野鸡原本都已经做梦飞上了枝头,定然是急不可耐的,这个时候被阻拦了,自然是绷不住的。所以就将公主您的名号搬了出来。”
提到这个柳翠就一阵厌烦:
“提督自然是放了她进去,却不知为什么,在她想要将参汤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一脚将她踹了出来。可怜,小野鸡没见过什么世面,运气倒是一顶一的不好,一下子头磕在门柱上,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