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阿苦的不得已。一个生命有限的女人和一头永远
娄宿哈哈大笑,冲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本尊调教出来的,够聪明,够阴险狠毒,也真够下贱的。」
我手颤了下,没理会他讥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尸。
此人贪色,元神出窍强暴多名官户女子,有三名姑娘不堪受辱自尽,一名贵妇无法向夫家解释为何自己怀孕,被勒死在祠堂。
杀他,我不会手软。
娄宿打断我的思绪:「本尊现在教你一门吸功术法,是我独门秘术,你吸了这金丹修士的功力,即刻与我双修。」
「是。」
我唇角浮起抹笑:「多谢尊主。」
从此后,我就成了娄宿的刀。
在他的授意下,我源源不断杀人吸功。
名门正派、魔教妖人……只要是作恶多端的修仙术士,我就杀。
杀人后,我会留一枝红色梨花。
渐渐的,我在江湖也有了名号,亦有不少狂热的信徒追随我。
他们都叫我红无常。
我被白玉京定性为魔头,悬赏通缉。
反观姒兰,当初阻止凶兽穷奇屠戮,为百姓避免了场大灾难,居功甚伟,如今贵为十二仙君之一。
上神赐其居住在白玉京主峰旁的梦云泽,此处仙气腾腾,有无数珍奇药草和仙兽,占尽了天时地利。
百姓们为其塑金身叩拜,尊其为大义神女。
呵,狗屁神女。
话说回来,有些人,的确该见见了。
……
我身穿一袭夜行衣,潜入云梦泽。
从主殿出来个身着紫衣的仙子,她端着茶盏,径直朝仙林中走去。
我尾随她,藏身在树后。
脚步声渐渐近了,我拔出剑,拦住女人去路。
「好久不见了,阿苦。」
我默默转身,看向女人。
没错,我来云梦泽找的并不是姒兰,而是阿苦,这个当初为姒兰圆谎,污蔑穷奇,后被汲渊上神破格收入白玉京的女人。
阿苦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大胆贼子,竟敢来云梦泽撒野,仔细我叫人过来。」
「呵。」我解下面巾:「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微微闭眼,似要看清我:「你……」
女人显然有些惊到:「你和仙君好像啊。」
我嗤笑,施法抹掉面上的易容:「现在呢?」
阿苦震惊不已,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要仔细看清我,她呼吸急促:「你,你是小孟?」
「嗯。」我点头。
阿苦猛地冲过来抱住我:「五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轻轻摩挲着阿苦的背,亦落泪了。
当初的我还小,大悲大痛之下亦以为阿苦是那种歹毒背刺之人。
事后细想想,当时汲渊察觉到了动静,若不是阿苦主动站出来,我必死无疑。
而后的几年,我总能在孟家庄结界边缘发现一些疗伤仙果和伤药。
我知道是谁放的,阿苦。
阿苦慌忙左右看了圈,抓住我的腕子,悄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我随阿苦去了处僻静洞窟。
阿苦半跪在我跟前,手指轻轻抚摸我脸上的伤疤,泪如雨下:「这几年你过得好么?」
我想起过去五年的种种不堪,笑着点头:「我很好。」
阿苦愧疚地低下头:「孟爷爷当初救了我,可我却那么胆小,撒了谎。」
说着,她用力打自己巴掌:「我对不起孟爷爷,对不起孟家庄的每个人,对不起你。」
我抓住她的手:「蝼蚁尚且偷生,当时如果不是你站出来,想必我也活不到现在。人都有害怕强权的时候,那种情况你只能自保。」
阿苦哭得说不出话,只有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
阿苦哽咽道:「是穷奇告诉我的。」
紧接着,阿苦就告诉我她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当时她作为证人,指控穷奇行凶。
回白玉京后,姒兰仙子念其孤苦可怜,将阿苦收为弟子,表面关爱非常,实则亲自监控。
姒兰并未给她教一招半式,反而给她下了毒,让她加速衰老,对外只称阿苦中了穷奇的毒。
穷奇「造下」杀孽,被锁入云梦泽的地牢,日日受雷击之刑。
阿苦偷偷潜入地牢,拿着仙果去看望穷奇。
起初,穷奇痛恨这个说谎的女人。
渐渐的,他也理解在那种情况下,阿苦的不得已。
一个生命有限的女人和一头永远不死的兽,竟这样做了朋友。
穷奇用意念告诉阿苦,他能感应到我还活着,而且就在孟家庄。
从此后,阿苦借着祭拜孟家庄村民的由头,拿着疗伤仙药和仙果,放在结界外。
这五年虽然我们没见过,但能知道彼此还活着。
「小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阿苦按住我的手,柔声问。
我目光坚定:「当然是报仇雪恨了。」
阿苦叹了口气,摇头道:「咱们只是凡人,根本不可能和神仙对抗。」
我握住剑柄,强忍住眼泪:「孟家庄的火燃烧了五年,从未熄灭,我的恨意也无法消失。」
我望向阿苦:「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阿苦重重点头:「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