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上动手脚,她自以为做得隐秘,其实早有人看见,禀告过萧翊璟。话说到这,凌霜自知理亏,当下软了声。「我不过是太在
当晚凌霜抱着琵琶出门,被宫人拦下。
「太子殿下说过,每日都想念我弹的曲,我并非私自外出,而是为了成全太子心愿。」
侍从仍不同意放行。
「流月怎么能随意进出?」
侍从不敢隐瞒。
「流月姑娘有太子令牌。」
凌霜出不去,便坐在院中弹琵琶。
婉转,幽怨,似在控诉。
琵琶声透过高墙,传到萧翊璟耳中。
萧翊璟没有召凌霜去前殿,而是亲自来到教乐坊。
太子亲临,乐姬宫人跪一地。
凌霜自顾弹琵琶,并不见礼。
这是大不敬,嬷嬷教导不力,有失职之罪。
嬷嬷跪着爬向凌霜,提醒:「姑娘快行跪拜大礼。」
凌霜不理会。
过了许久,琵琶声才缓缓停止。
周围人早已捏了一把冷汗,只把头埋得更低,生怕太子一个不高兴降罪。
凌霜只朝萧翊璟福了福身。
「不知今天眼前的是太子,还是公子。」
这更勾起萧翊璟的兴致。
若凌霜知道他是太子后就卑躬屈膝才没趣。
因此他更加笃定,她是特别的。
「霜儿说孤是谁,孤就是谁。」
凌霜这才缓和。
「太子身侧佳人无数,凌霜何德何能能入太子的眼?」
「我只怀念在邀月楼跟我一起听曲谈心的公子。」
这些事,我用三匹杭白丝就打听到。
无关军机,无关朝事,不过是女子闲话家常。
一个人得了好处,便有其他人上门主动说。
9
凌霜她本就青楼是第一清倌人,平时出场,都是恩客捧着,鸨母供着,也因此比旁人更高傲些。
这天之后,更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东宫乐姬大多是朝臣世绅自小培养起来,为了日后笼络人心。
她们自小由各种老师教导,琴棋书画皆通。
行为举止也由宫里外放的嬷嬷训导过,就连教乐坊最严苛的管事来了,也挑不出错。
凌霜却看不起这些人。
「和青楼女子没什么不同,都是被人把玩的物件。」
有小丫鬟问她:「姐姐不也和她们一处吗?」
凌霜仰着下巴,拔高声调:「我和她们可不一样,从不以色事人。」
「更何况,我与太子的情分岂是旁人可比?」
她时常在院中弹奏,十日里,萧翊璟会来四五次。
小丫鬟嘟着嘴不认同。
「明明太子殿下对流月姐姐更好一点。」
流月,又是流月。
她就像插在凌霜心上的一根刺。
两天后,太子再一次召流月抚琴。
十面埋伏,万马奔腾,琴音雄浑激荡。
萧翊璟沉浸其中。
而后只听「砰」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流月手指划破,鲜红血液汩汩往外冒。
「奴婢该死,扰了太子雅兴,请殿下恕罪。」
萧翊璟看着断弦,嘴角上扬,丝毫没有扫兴,还赏了流月一把百年古琴做补偿。
凌霜知道后,连续两次将萧翊璟拒之门外。
「琵琶哪有古琴雅致?公子还是去别处吧。」
「我堂堂太子,在自己宫里还有进不去的地方,传出去未免招人耻笑。」
萧翊璟还是低声哄着。
「流月的琴是我找名师所做,岂会轻易折断?」
「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凌霜半夜在流月琴上动手脚,她自以为做得隐秘,其实早有人看见,禀告过萧翊璟。
话说到这,凌霜自知理亏,当下软了声。
「我不过是太在意公子。」
往日见面连面纱都不肯揭的女子,如今吃醋,为了自己也露出小女儿态,这大大取悦了萧翊璟。
我借着探望萧翊璟的名义,在东宫遇见凌霜。
我劝她:「太子殿下不会一辈子都是太子,届时三宫六院你都要闹一闹么?」
凌霜对我自来熟的说教很反感。
「不劳小姐费心,便是妃妾无数,太子心里也只有我一个。」
「毕竟,不被爱的才是多余的,倒是你,仗着侯府,霸占太子未婚妻的名分不放,早晚会被他厌弃。」
见到凌霜的同时,我给流月捎回来一封信。
她日思夜盼的信。
打江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