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伤口,医生跟我说:「你们小夫妻玩情
我刚想看清楚,就见他脸上重新挂上熟悉的温柔的笑:
「好。」
他说:「等我查到了,就立刻告诉你。」
一边说,一边戴上手套帮我剥虾,剥好了放进我碗里,温声说:
「我特地给你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动弹。
「宴渝。」
我很突兀地问:「从前,我们真的相爱吗?」
14
我对海鲜过敏。
虽然不严重,但吃了还是会长红疹子,加上我觉得海鲜一股腥味,从来都不喜欢吃。
而这桌菜,宴渝做了半桌的海鲜,虾、鲍鱼、波士顿龙虾……只有零星几道少得可怜的蔬菜,做陪衬都寒酸。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我对海鲜过敏吗?」
我很疑惑地问他:
「宴渝,我们之前的关系,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
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下,甚至能看到手背上充血凸起的青筋。
「抱歉。」
他说:「我以为你喜欢吃这些。」
他拿起装着巨大龙虾的盘子,倒进垃圾桶。
「你喜欢吃什么?我重新给你做。」
「……不用。」
我抿唇拿起筷子:「我吃青菜配馒头好了。」
我总觉得宴渝怪怪的。
结婚证我看过,婚姻是真的。
孩子长得和我小时候很像,应该是我生的。
宴渝也是一副很爱我的样子。
可他对我是那样的不了解,甚至连个普通朋友都不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5
餐桌上的气氛很尴尬。
我匆匆吃完饭离开,在房间里心烦意乱地刷了好一会儿手机,突然听到外面砰地一声。
声音很大。
我匆忙走出去,发现书房门半掩着,里面灯光如昼。
推门想进去,被宴渝颤抖的声音制止:
「不要进来。」
「宴渝……」
「不要进来!」
他的声音压低了,尽力地温柔:
「乖一点,去睡觉,我很快就过去陪你。」
我沉默片刻,径直推门而入。
一瞬间瞪大眼睛。
满地都是碎瓷片。
宴渝正跪在一堆被聚拢起来的碎瓷片上面,身子挺直着,双手紧握成拳。
膝盖底下是斑驳的血迹。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不敢置信地上前,想把他扶起来。
却被宴渝拒绝。
他疼得满头大汗,身子都跪不稳,却依旧笑着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海鲜,没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宁宁,这是惩罚。」
「你不用心疼我,我很快就好了……」
他痛到忍不住抽气。
呼吸也散乱起来,瞳孔开始失神。
我弯腰想把他扶起来: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但再这样下去,你的膝盖要废了。」
「宴渝,先起来吧,别这样,自虐不是一个值得称赞的手段。」
他依旧摇头,不肯站起来。
我没办法了,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不明白:
「你这是何苦呢?」
他垂着头,轻声呢喃:「对不起。」
重复了好多遍。
16
等他站起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他疼晕了,被管家抱着送上救护车。
管家做这事好像很熟练,表情一点波澜都没有,流畅地指挥佣人收拾宴渝的换洗衣物。
我忍不住问他:
「这种事情,你从前做过很多次吗?」
「先生每个月都要闹这么一场,我们都习惯了。」
管家叹了口气,问我:
「去的也是先生熟悉的医院,我已经让佣人去照看了,太太您要不在家里睡一会儿?
「先生不在,应该会很安静。」
「……不用了。」
我摇头:「我跟着去医院吧。」
丈夫在医院,妻子却在家里睡觉,也未免太冷情了些。
到医院,看着医生面不改色地剪开宴渝的西装裤,用镊子夹掉碎瓷片,用酒精给伤口冲洗……
我不忍地别开头。
清理完伤口,医生跟我说:
「你们小夫妻玩情趣也要注意个限度,不然这一月一次,膝盖早晚废了。」
我尴尬地点头。
医生出去了。
单人病房里只剩我和宴渝。
我坐在他身边,看到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
犹豫片刻,用他的指纹解开锁屏,快速翻着通讯录。
终于翻到想要的名字。
赵宁。
那个一心想让我和宴渝离婚的富家千金。
记下她的电话,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
17
和赵宁的会面约在一家咖啡厅。
宴渝还在医院躺着处理工作,我偷偷溜出来,去见赵宁。
大小姐抱着手臂,很不耐烦地问我:
「约我干什么?」
「我失忆了。」
我很直白地说:
「宴渝告诉我,我和他从前很恩爱,我有点怀疑,所以想来问问你。」
「你上次说我背着他养情人,不被他父母待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狐疑地盯着我看了许久,见我一直神色坦荡,才烦躁地别过脸。
「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你想让我和他离婚。」
我盯着她说:
「如果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一直觉得和他夫妻恩爱,就永远不会和他离婚了,这是你想要的吗?」
「堂堂千金大小姐,难道还能做小三——」
「闭嘴!」
她烦躁地瞪我一眼。
重重靠在沙发上,眼睛一闪,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有没有觉得你很像我?
「我和宴哥哥青梅竹马,当初我出国读书,宴哥哥思念我,就找了你做替身。
「你名字里也有个『宁』字吧,每次他喊你『宁宁』,都是在透过你的脸想我。」
她语气很得意。
而我垂着眉眼,继续问:
「那为什么你回国后,他没有和我分开娶你?反而和我结婚?」
「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
赵宁的情绪突然很激动:
「当时我们两家都准备订婚了,你突然出现,说你怀了宴哥哥的孩子。」
「宴哥哥没办法,只能娶了你。」
她眼中的怒火如有实质,像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实在没想到,你手段居然阴险至此,连奉子成婚这种不要脸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嫁给宴哥哥的本来就该是我,也只有我才配,你算什么东西!」
她越来越生气。
气得摔了跟前的咖啡杯,一双眼睛恶毒又阴狠地盯着我,像我是毁掉她人生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