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喜欢我。」半晌,他喃喃道。「啊?」我有点诧异,猛一抬头,正对上两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忽然就红了脸。「嗐,逗你玩呢。」他仰头大笑,满不在乎的样子,耳朵却烧得绯红。
「这个化学方程式有点难懂。」
「这道物理题居然还用了大学的知识。」
「……」
我知道,这是许耀在用他的方式,和我分享他的生活。
然而,重点班的进度比普通班快了不止一点,他说的那些公式原理,我听都没听过。
在许耀占据红榜首端的时候,我还在普通班的中下游挣扎。
你看,我们早已被现实拉开了差距。
「喜欢他?」宋霁看着许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啧啧嘴,「眼光不怎么样嘛。」
「还不如喜欢我。」半晌,他喃喃道。
「啊?」我有点诧异,猛一抬头,正对上两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忽然就红了脸。
「嗐,逗你玩呢。」他仰头大笑,满不在乎的样子,耳朵却烧得绯红。
报道当晚下起了大雨,惊雷破空,闪电晃得宿舍里惨白得吓人。
我戴着耳塞,窝在床帘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丫头,还醒着吗?」收到爸给我发的消息:「碰巧听说你们那今晚下暴雨。别怕,爸陪你说说话。」
「嗯。」
「报道还顺利吗?」
「还好。」
「许耀这孩子打小就话少,却是个实心眼的,他帮你都安排好了吧?」
爸很少有这么絮絮叨叨,绵密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离家,他总归还是不放心的。
「嗯。他很好。」长大后,和父亲的对话越来越简短。
没话找话,我提到说,遇到个高中的朋友。
那边沉默了一下:「你在高中还有朋友?」
「需要帮忙,就去找许耀。别被其他人骗了。」最后他说。
可是,爸爸,许耀管不了我一辈子的。
我自小就怕黑怕打雷,可那个雨夜,我一个人蹲在学校的走廊里,只能借着微弱的感应灯取暖。
抱紧膝盖,全身上下都在战栗。
好像突然就回到妈妈走的那天。
医院的楼道很黑,黑洞洞的像是能把我吸进去。闪电猛地一透过小窗,照着煞白的墙,就像妈妈临走前煞白干枯的脸。
医生说的话,在我脑海里反复重复:「我们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我拼命地跑,好像跑起来就能把这些都忘掉。
「轰」的一声,雷声乍起,一个恍惚,我和雷一起滚了下去。
「什么啊?爸把她托付给我,我哪敢拒绝?」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沈莹莹?她那么普通,我和她哪有什么共同语言?」
许耀在校门口背过身站着,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能让一向寡言的他说这么多,估计只能是我的好姐姐沈晓了。
我在他身后站了许久,只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但他讲得太专注,一直没有回头。
直到电话讲完,我主动招呼他,他才惊醒。
下意识地皱眉,大约又想起是自己约的我,语气好了许多:「来了多久?」
「没多久。」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们就说开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也理解你寂寞惯了,想要一个寄托和依靠。但我对你,真没有其他想法,我也有自己的生活,照顾你,不该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你明白吗?」
他紧张兮兮地瞧着我,大概是担心我的崩溃。
然而,他可能要失望了。
我对他早就已经没有多余的感情。搞笑的是,因为我反应慢,语速慢,所以他从来就没有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嗯。知道了。」我点头应了:「但你可能误会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之前总是麻烦你,今后也不会了。」